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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靖镇的妖精们

石靖镇的妖精们

石靖镇的妖精们

作者:米多

分类:女生

状态:连载中

更新:2020-08-18 06:00:12

最新:楚绣 3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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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

这是一部有着古典情怀的脑洞之作,籍着线索人物立樱和李蜀弦的爱情恩怨和前生今世,展示了石靖镇里生活着或是过往者的妖精们的故事,并让他们遇见和释放各类妖灵的过程中经历了自身成长与爱情圆满。

这是一组与生活爱情相关的故事,跨越数千年,涉及物质与非物质文化的创造者与传承者,以市井生活工匠为故事内容的特点,将题材扩大与生发,并将笔触深入经典传统戏曲,如李渔的《无声戏》等,加入神,妖,灵的内容,进行新编,组成新的爱恨长歌。

繁华浮世,炽热缠绵,终将前尘往事绝然了断。春糜秋尽,谁惜残魂香缕,谁启寂寞空庭?你行山转水,千里风尘;我长夜苦期,相思成风。雨疏风定,素花静开,尘世的烟火里,有你有我!

标签:脑洞 传承者 物质 市井 创造者 工匠 妖精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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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靖镇的妖精们最新12章节更新中…
第一章 花鼓戏班章节试读:

石靖镇又来了戏台班子,这与后来的乐队评弹班子不同的是,这次来的是真戏班子。还是非常小众的花鼓戏。外婆爱听戏,还非得是方音足足的那种,不然,她就说,简直就是一杯兑水的酒,味儿寡寡嘛。

管弦丝竹,锣鼓铿锵,小生花旦,粉墨登场,立樱的心,好比被勾子钩住了一样,兴冲冲地往戏台子跑。

已经没有什么人爱泡老戏台子,台子下面全是头发花花白白的老年人。

台子上面,一生一旦,款款玉立,悠慢慢地吟着荆州腔的对白。

立樱把小扇子和茶水杯送给跟着唱段吟吟哦哦个不停的妈妈之后,就坐到了后台边。

打小起,比起台上那一套做足了的戏,立樱就更喜欢后台的彩衣花粉,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

坐在戏箱子上,看着刚刚在台上,兰花指柔绕,娇声鹂鸣的女演员,靠着柱子捧着水杯子候场子,说笑话,那是更浓的戏味儿。

至少,立樱是这么理解的。

后台并没有多少人。陈旧的泛了白的旧箱子,说明这个班子经年历久,风尘仆仆。

守台子的人支一张行军床,床边有一本书被翻得纸页稀乱。

立樱见是一本李渔的《无声戏》。

风吹纸动,哗哗地就翻了几页。

整个后台无端地冷落阴凉起来。

立樱伸过头去看:

“自古道,无谎不成状。要告张状词,少不得无中生有,以虚为实才骗得准。官府若照状词审起来,被告没有一个不输的了。只得要审口供。那口供比状词更不足信,原被告未审之先,两边都接了讼师,请了干证,就像梨园子弟串戏的一般,做官的做官,做吏的做吏,盘了又盘,驳了又驳,直说得一些破绽没有,方才来听审——”

咦,这是要唱案子的戏呢?

这戏肯定是这班子压轴的,不然翻得这么乱?

一把长刀,带着银亮的雪光,忽尔拔开旁边的帷帐,端端地现到眼前,立樱惊得一跳,大叫一声。

帷帐被挑开了,立樱又是一惊,一个非常丑陋的桃核般老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咦,你不要怕,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习惯了用刀挑开布帐,我收拾东西,手里都拿满了。”

来的是看台子的老汉子。

可立樱还是很怕:这个人驼着背,比一般人矮上许多,脖子长长,托着脑袋往前伸,从立樱肩高的地方往上看她。他有一只眼完全坏掉了,眼珠子外翻,全显白,歪嘴,黄面皮很糙。

立樱十分慌,勉强咧嘴对老汉笑笑。

她用手指指指外面:“我随便转转。”

拔脚往戏台子那边跑,谁知越忙越乱,一下子就撞到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哗哗啦啦,桌子上一堆东西尽数倾翻在地。

立樱定晴看清那些掉下来的东西时,惭愧地快要哭出来了,她撞翻了戏班子的神位。

那神位想来供奉的是创始戏班子的班主,台柱之类,彩绣的衣服,端庄的人偶,一男一女,面相清俊安详。一个非常讲究的檀木盒子,干干脆脆反扣在地上,一个玉扇坠翻了出来。

立樱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那绝对是上佳好玉,非常有年头,虽然小小的,却有含蕴的光泽。

不知是太敏感还是过于紧张,立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好像来自那玉,又好像来自自己的幻觉。

最难堪的是,烛台打烂了,香灰也散了一地。

立樱把玉坠子拣起来,双手捧还给老汉。

可老汉却气定神闲,全然不当一回事,他接过玉,对着它轻轻吹了两口灰,像跟自家的孩子或猫猫狗狗那样念叨:“又淘气,又淘气——”

立樱忽然汗毛倒起,一个念头惊雷落地般闯她的心头:藏在玉里的,应当全是像九易那样的玉灵吧?不会有恶戾的东西的——

有点自欺欺人。

或许,什么都可能有。特别是一个拿刀出现,这般丑陋古怪的老汉所看顾的,那东西应当恶得很。

立樱一边点头,一边弯腰鞠躬道歉,慢慢退出后台,她瞬间闻到了海棠糕、欢喜团、麦芽糖、糖炒栗子等混乱在一起的味道。眼前乱哄哄的人群让她安下心来。

“公子想把花园进,听见里面脚步声。把在墙头去观看,一位小姐好爱人,身材好似一棵柳,走路赛过观世音。面如荷花初出水,脸蛋好比桃花红。眉毛弯弯樱桃口,如同凤凰藏花荫。——”

台上的书生正看着小姐发花痴,这正是妈妈最爱的戏了,咿咿呀呀,弯弯绕绕,把许多偷藏暗自幻想的念头,借戏中人的口,大大方方的念出来。

“外婆,我打翻了戏班子的神位啦——”立樱拉拉外婆的衣袖。

外婆全然没有听清立樱的话,她一边嗯嗯啦啦,一边说:“坐下,好好看。这傻坯书生,一会儿就要藏刀见小姐啦。”

外婆的话令立樱又是一跳。

这是什么可怕的戏,聊聊我我还要拔刀?

立樱立刻又恢复了心跳加眼皮跳。特别是眼皮,左也跳,右也跳,那么厉害,简直用手指也按不住。

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她惊疑不定地等着。

“书生心中暗思量:冒然岂不坏事情?我今若是回家转,又要枉费一片心。边思边把钢刀掏,轻轻拨开姐房门。心惊胆颤往里走,差点碰翻桐油灯。——”

台上的人居然真的舞起一把刀。

立樱认得,就是刚才突兀出现,差点令她魂飞魄散的钢刀。

凉风自四面而起。戏台子上的彩旗,帐幔,演员身上的戏服全都晃悠起来,好在看戏的人差不多还沉浸在戏本里,乐乐陶陶地。

乱子从一声没有打到点上的鼓点开始,瞬间二胡就黄了腔,莫名地调高了度,声音毫无章法地滑散了。

戏台子下边起了哄笑。

小姐从红帐子传来的怒叱声变真的了,根本不像是做戏,书生手里的刀乱抖起来,竟当真刺中了扮小姐的花旦。

刀是真刀,钝得很,可毕竟是铁家伙,完全打乱了戏本子设定的路数,那个演小姐的粉脸通红,分不清是烟脂还是冲上脸的血,她狠狠地把戏台边上的红帐子扯下来,叉着腰,瞪着眼,用地道的方言大骂起来。

戏砸了。

有人往戏台子扔东西,台上台下很快打成了一片。

石靖镇的人有一般的好处,不管某台戏砸成什么样,丝毫也不会减弱大家对花鼓戏的痴迷。

石靖是山城,人们喜欢慢慢悠悠的生活,连山里的妖怪都不会着急,相传是宜居小镇。

戏班子来这里,丝竹管弦地吹吹打打,一招一式地咿咿呀呀,全现场真人秀,简直就是一种奢华。

所以,打成了一团的结果是这蒋家班花鼓戏班更风靡石靖了。

重要参与,观众参与得可深了,能跟台上的小生对打起来。可下次鼓点儿再走正时,就什么不快都忘记了。

外婆后来想了个办法,冲撞了戏班里的供奉,得拿出诚意来,立樱于是担了白白的一小桶豆浆送到戏班子。

大伙儿全乐呵了。

驼背老汉还是那么神神叨叨,不过他说:“豆浆倒是清正。就算送上两块猪肝也可以算是有诚意。”

立樱觉得他话别别扭扭,却也不便多问。

她实实在在看见两碗猪肝汤,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和浓郁的葱花香味儿,放在早已变黑的桌面上。立樱不爱喝这些东西,她认得昨日戏台上的一生一旦,他俩看也不看别人,各自端起一碗猪肝汤。

那花旦胃口还算好,她喝了几口猪肝汤,皱皱眉,把杯子伸到立樱面前来要豆浆。

她的手特别细嫩,白得没有血色。

她的脸也是。

很好看的一个女子,不上妆,白白净净,如芙蓉自顾,显一段清雅气度。

她端走豆浆时,手腕上的袖子翻动了一下,细细密密地露出无数刀痕,新旧相叠,触目惊心。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难道会有自虐倾向吗?

立樱于是就呆在戏班子里泡着,直到最后一场结束,才断断续续地唱着刚听熟耳的段子,拉着长影子从戏台子往容生街里走。

老是觉得背后有人。

或许不是人,别的什么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灯笼下面站着,“呼”地一转身,大声喊:“捉住你了。”

可是,身后还是灯火阑珊,树影摇摆,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立樱不急,她继续唱,一人分饰两角,将生和旦轮流着唱;

旦:“叫道童。”

生:“小姐有何话言?”

旦:“家住何州并哪县?”

生:“家住湖广应山城西关。”

……

唱到这儿,立樱开始狡猾地乱窜调,她的眼四面乱望着,这一路很好的白玉兰树呢,暗香浮动灯不明,鸿雁初度影不清……

这情境,适合妖怪现形,更适合那些多情种子把个日常见面寒暄出万般情意,适合春风吹新蕊,天雷动地火。

纯白的一朵玉兰,长了眼睛似的,堪堪地打中她的肩。

接着,她听到一阵笑声,唉,果真有精怪,她们都喜欢蒲松龄安排的那种坐在满树的花里,痴痴狂笑或者掂花微笑的出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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