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衍神色一凝,接过信来一览,脸上就现出几分感叹,道:“是文大哥的来信。”
周仲英白眉一展,问道:“说的什么?”
彭衍将信递过去,道:“老爷子看看吧!”
周仲英接过信来一观,只见信上写道:“致以衍弟,文泰来顿首拜上,一别经年,见信如晤,闻弟近年大展宏图,为兄很是欣悦,恨不能亲逢。近闻弟与回部执戈相向,攻伐不休,吾甚是不解,回人生性耿介,敦朴天然,可引以为友,执为同袍,何以同室操戈,让满人渔利,兄今得回部之主霍氏说项,河洛为界,摆战交好,弟若有心,可于满月会盟于洛上,弟可三思而行之。”
周仲英看毕,面上神色也有几分谓然,道:“这字迹刚劲直率,有斧凿之气,是四侠的笔迹不会错了。”
彭衍冷笑一声,道:“此信虽是文大哥所书,却不一定就是他的本意,怕是他却不过某些人的情面,才给我写的这封信吧!”
周仲英素知他与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的旧怨,闻言也不知道如何做答,他如今虽为彭衍谋事,但女儿却嫁给了红花会七当家徐天宏,只好两不相帮,岔开话题道:“依盟主的意思,是不去理会霍氏的会盟?”
“不然,虽不一定是文大哥的本意……”彭衍面带冷笑,道:“但文大哥既然来了信,就不能不看他的面子,一会我写一封信回去,答应霍氏的条件,就以河洛为界,摆战交好吧!”
周仲英为难道:“若以河洛为界,我们有些亏,怕是弟兄们不服,不若以贺兰山为界……”
彭衍一抬手,道:“此一时,彼一时,回部已经不在我眼中,此时应是放眼天下的时候了。”
“此时起事,是不是太急了些……”周仲英大惊失色,道:“不若再经营几年,一来西北的根基更厚,聚兵更众;二来让复汉盟更加深入人心,联络更多同道中人入盟。”
“不能这么想,此事本就是以小博大,以一域谋全局,西北苦寒,就算在西北经营再久,也不可能比得过满清占有整个天下,而复汉盟虽是天下黑道总盟,但只靠一盘散沙的黑道中人,也是不可能颠覆满清的,且这几年复汉盟的动静太大,清廷早已经有所察觉,再等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且随着我们汉人的势力壮大,那新来的陕甘总督杨宝琚,已有对我们动手的迹象,若是让他联合回部一起夹击我们,到时我们就是死局了。”
彭衍又道:“不若先下手为强,趁此时清廷征伐大小金川,精锐兵力不得抽身之时,啸聚天下豪杰蓄力一击,便可大大动摇清廷的根基,便是一时不得成,也能盘活局面,跳出西北,不致困死在这里。”
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理由,那就是自闯王宝藏得来的财物已经快要用尽了,局势现在已有盛极而衰的危险,只有趁现在最盛之时发动,成事的把握才至最大。
周仲英被说服了,道:“那要不要联络复汉盟下各方势力,共谋一起举事?”
“请是一定要请的,能分担我们的压力……”彭衍露出深思之色,片刻后突然道:“焦飞!”
“属下在。”焦飞如鬼魅般现身出来,躬身答道。
周仲英唬了一跳,以他的武功,竟然没发现焦飞就在堂后,当了缇骑头子,这小子逾发神出鬼没了。
“近来朝廷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彭衍问道。
“回禀大当家,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听说,清廷那边要搞一个天下武林大会,广邀天下武林人士前去京师参会……”焦飞道:“在会上不但要决出十家名门正派,还要决出天下第一高手,听说到时那乾隆老儿也要出席这次武林大会。”
彭衍听了大感兴趣,这几年他武功日进,少阳功、真阴诀早已大成,借此打通了阳维脉、阳蹻脉和阴维脉、阴蹻脉,又借青城派的青字十九打,打通了带脉,如今全身只剩下了冲脉未通,正用从八极门得来的哼哈二气炼法着手打通,武功已渐趋于神而明之的地步。
他早有心一试身手,只是寻常高手不堪一击,而如红花会这等绝顶高手不是归隐边疆,就是行踪不定,久不得一试锋芒,此刻听闻清廷组织天下武林大会,以决出天下第一高手,此必将引来许多江湖高手。
彭衍不由起了心思,想去参加这次天下武林大会,除了十年磨剑,欲以一试身手之外,彭衍还想着夺得这天下第一高手,看能不能借此一窥这世界下的真实。
他这十几年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了逐鹿天下,也不是为了富贵权柄,而仅仅是想找到一条觉醒超脱的道路罢了,这几年那天外的呼应感逾趋强烈,好似只需一层透悟,就能脱身飞去,所以,任何一个机会彭衍都不愿放过。
彭衍心知清廷必有图谋,但他艺高人胆大,并不放在眼里,以他如今的武功,还不知是谁图谋谁呢。
彭衍心意一定,就发令下去,将重要头领招来,宣布了举义之事,此时他的威信已达到一言可决的地步,纵有一些头领心下不愿,也不敢明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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