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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某一天,我坐在青岛海边的一个酒屋前,打电话给一位朋友。因为她的一句话,让我后来的人生有了突破性的转折。
那是我工作后的第二年,我参加一个培训,那时候我坐在她的车子里。我们相互聊着。我告诉她我在这两年的感受,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如果我是你,这么年轻,就会到外面好好闯荡一番。”
这是一句很实际的话,当时我正处于一种不满自己现状的情况,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就开始摸摸自己干瘪的钱包和对未知前途的担忧。她的一句话突然给了我非常大的信心。我想着我不能这样下去了,每个月几百块的工资,欠了一屁股的债,工作爱情都不顺利,是该出去闯荡了。她万万没想到,她自己早就忘记这句话了。
从那个小城市离开,我去了大城市,几次被炒鱿鱼,生活一度拮据到每天只能吃馒头的地步,债台高垒,可是很奇怪,心态却非常平和。因为我想有一个信念在支撑我:相信时间,时间会让一切改变。更深层的是:日子会越来越好。因此我对于目前的状况就都能忍受了。
何况生活不只是生存这一件事情,还有很多细碎的看似无用的东西,那些城中村的小贩,各路的打工仔,为人世增添了各种纷繁。
生存问题不是尖锐到非得要一个劲儿钻进去,须得有两个我,一个我是在生活中挨踢生病受饿,一个我是脱离了肉身,在高处看着你以及和你一样的芸芸众生。这样在自己内心有了个缓冲带。
我不只是我,我还是作为观察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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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有些悲观,那不如悲观到底地想着,人生忙来忙去,争来争去,到最后还不都是一堆白骨吗?特别是在内心特别计较、特别纠结的时候,我往往会如此作想。一切终将在时光的洪流中逝去,一切都是浮光泡影。因此心莫名地平静下来,只觉得在这个世上有了些心态宽松时候才可喜的时刻。
常常走在路上,看到金黄的银杏树叶,或者过马路的时候一位老太太因为紧张抓住你的手,都会觉得分外感动。那些终究归于无的想法,让我内心时常倦怠于那些争吵辩论。相反我喜欢这种世间的人间烟火,那些鸡飞狗跳、鸡零狗碎的热腾腾生活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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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最害怕的是孤独。我常想起第一天下班回来,推开租房的小门,那种刺痛眼睛的空洞。
最初的时候,我总是害怕回去。特别是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就分外害怕。回到租房,我就没人说话了,连书都看不进去,租房四周的人我都不认识。这整个大城市的人我都不认识。我尽管生活在这里,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本地人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走在大街上,坐在饭馆里,我与他们都是隔绝的。
放假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整天都没开口说话。我就整理杂物,在本子上乱涂乱写,在网吧上网,然后期待快快上班快快上班。
而真正的家乡我也回不去了。与自己的亲人,无法言说你在外面的生活。回到家中,沉闷的乡村生活,纠缠的人际关系,没有你想要的图书馆、网络、交通,你开始想念城市生活。这种两无着落的生活状态,是我孤独的背景。
然而,我依旧相信时间。短短几年,我现在的生活是几年前无法想象的,那么我以后的生活更是现在无法想象的。
我没有想过我要过怎样的生活,因为我不喜欢设定前景。我相信我就这样随着时间而走,走到哪里是哪里,因为那是其中的一个我,生活中肉身的我。而另外一个我,在用笔记录着这个世界。
写得比较乱,见谅。
二、关于城市的乡愁
我时常接到来自不同城市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曾经是我的同学、同事,除了相互问一声过得怎么样,能聊的都是共处时的事情。
这些事情发生在不同的城市、街道、居所,当时的我与当时的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现在跟他们通话,心中忽然起了一层焦躁感:我已经记不得这位好友的名字了。他提到的我们曾经认识的人,我也都不记得了。他仿佛在我记忆的迷雾中,影影绰绰地能看出些过往的轮廓,细节却早已漫漶。我依旧是我,肉身一路从时空中被携带至今,而他,还有他们,都已经遗留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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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昔日好友名字的遗忘,我才发现牢固的人生何其虚妄。我能记得相处的点滴:从菜市场买好蔬菜和肉食,去他的宿舍做饭,再邀请其他同事,洗菜的洗菜,做饭的做饭,搬桌子的搬桌子,头顶的风扇吱吱嘎嘎地吹着,窗外传来运河的汽船声。
这样的场景里,我记得啤酒的苦味,碟子的叮当,蚊子的叮咬。我还记得更多地在其他的城市里,我也认识另外一些人,我们在咖啡馆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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