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路来看见的清楚,那何氏跟老头是一伙的,整个堂屋里只有一个何氏跟一个何子清没有被蛊惑。
何樽早年也不是没装过死,闭气的功夫有一些,秋日的河水已经很凉,将他脸色冰的苍白,他在水中扑腾一阵,然后慢慢借水的浮力漂起,苍白沾着泥灰的的脸颊和毫无起伏的胸膛让他像极一大粽子。
可能是怕瞧着污眼,老头叫人将他从水里捞起,拿席子卷着,抬出院子。
何樽祈祷这些人将他扔到乱葬岗一定不要埋的太好。
然而他可太过低估老头,老头刻意让那两个小厮将他卖得很深,他爬出来时,外头正下雨,只要他再晚些出来,雨水将泥土土夯实,他必定要挂。
他出来后,目光打量一圈,周遭尸体成堆,确实是乱葬岗,一阵阵的腐臭味萦绕鼻端,即使下着雨,也有食腐的乌鸦啄食尸体。
一阵凉风过,将何樽浑身冻的冰凉,他扒拉一下身上的污泥,往东走,他在原身的记忆里看到这乱葬岗是专程有人造出来的,应该是为养阴。
好在现在依稀是白天,他得快些走,以免碰到些什么东西,否则依他现在病弱僵冷的身子,根本无力应对。
但可能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何樽就是碰到个东西。
是个小孩的头颅,飘在半空,面色青黑,脑袋上依稀能瞧清曾经扎的有两个小髻子,有嘴,该是被乌鸦吃掉过半张脸皮,露出牙齿,一直哭喊着:“疼!哥哥!疼!哥哥……”
何樽记起这是谁,这是镇里一户铁匠家的儿子,乳名叫王二小,是个挺好的胖娃娃,铁匠家独他一个儿子,总爱往外跑着玩,瞧见被赶出门的原主就被原主送些家里吃剩的硬馒头和冷粥,一直管原主叫哥哥。
“哥哥!疼!哥哥!我疼!”
小孩子声音嘶哑尖锐起来,何樽也不知道这是只恶鬼,还是怨灵,往后退几步,想着反正是跑也跑不动,打夜打不过,不妨赌一把。
“二小,哪里痛?”他放缓和声音问。
王二小睁开那一双眼睛,是空洞的,眼珠子被乌鸦吃掉,但好像个委屈的孩子,竟向何樽扑来。
何樽没敢动,他心中惊恐,他也动不了,通过原主对这个世界的浅薄了解,他能知道强盛的阴气将他压的近乎喘不过气,任由那孩童脑袋钻入怀里。
“哥哥揉揉!哥哥揉揉!”
他好像在撒娇?
何樽艰难道:“二小把阴气收起来好不好?哥哥动不了了。”
然后他感觉浑身一轻,阴气被收走,周遭有冷风吹过,冻的他一个激灵,他伸手去抚摸一下王二小的头颅,看见那青黑的鬼首脸上露出欢快的表情,眯着眼,仅剩的一边嘴角勾起。
原本心中胆寒的何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情绪,或许如果他来晚一步,这个孩子就不再会是这么温和的样子?
那么护着何樽的小孩,就算何樽此时这般模样也未曾嫌弃,该是个心性纯净的人,乱葬岗的事在镇上早就人尽皆知,王铁匠必然来找过王二小。
但他见到王二小时的反应就知道,大概率会是惊恐万分拔腿就跑,但也有可能会痛苦万分试图以头抢地,但据他所知王铁匠近来活的还不错,便大概率是头一种可能。
“二小?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呀?”
他想着鬼能存世,不去轮回,大多该是有执念,或有外力干涉,那王二小是为什么?
“呜呜呜呜~爹爹不要我了,阿妈也不要我了,有个老爷爷拿大铡刀砍了我,我好疼!我好疼!”
鬼首哭起来,但可能因为跟何樽相认,声音就不那尖锐,反而有点撒娇的意味。
何樽赶紧上手默默他,道:“不疼了,不疼了,有哥哥在呢!”
他猜测王二小口中的老爷爷该是何家那老头,将小孩脑袋铡掉,就是为增强小孩怨气。
鬼首蹭蹭他指尖,又露出憨憨的笑,道:“不疼了!不疼了!”
何樽眼珠子一转,他在此地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可以活命的生计,不妨联合眼下这小鬼一起做掉那何家怪老头,依元老太爷先前清醒时对他表现出的情愫,他往后当是可以不愁吃喝。
“二小!”他做出一副微严肃的神情。
王二小睁着空洞洞的眼眶看他。
“你跟哥哥一切去杀了那个老爷爷好不好?杀了那个老爷爷,你爹爹和阿妈就又要你了。”
王二小睁大眼睛,眼眶里流下两道腐朽的黑泪:“真的吗?”
何樽肯定点头。
不是真的,也得让他变成真的!
傍晚时分,何樽手里拎着几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在河里不断地洗,又让王二小纳去上面的阴气,才穿上身。
他有制定一个计划,那老头在何家待着的主要目的估计就是那个乱葬岗,如果乱葬岗出问题,老头必然会过来。
手机支付宝搜索P2zPYPB74GJ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来源4:http://b.faloo.com/982673_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