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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魔纪

独魔纪

独魔纪

作者:长逢

分类:修真

状态:连载中

更新:2021-12-03 21:35:55

最新:第十五章王权与富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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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

从两千年前李伯阳于青山立道家祖庭道宗,而后聂重楼一剑分天山,再至七剑下天山,虽七剑尽毁但斩尽了血魔宗三千血奴于红河两畔,再如五十年前那一剑浮云蔽日,两剑浮云可遮天的剑仙裴浮云入魔西行,又或是一人一剑将玄冥宗杀得破破**的量北斗封剑闭山,亦或是那从乡下打到唐安,几乎单挑了整座江湖而无一败绩,然后江湖胜势转为战场气运,白衣执甲先安国事,东平水寇,随后马踏南胡、瀚海勒马,江湖无敌庙堂称王的洛白尸骨无存。

江湖岁岁有传奇,只是洛白死后,这天下的江湖依旧是江湖,而唐夏的江湖却仿佛不再是江湖。

标签:玄冥宗 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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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魔纪最新12章节更新中…
楔子山川而胜,春色入尘章节试读:

楔子山川而胜,春色入尘

山川相连便是极美的风景。

燕地多高山,高山之间有流川,山川相连的空隙处又有一轮红日拔地而起,犹如佛光一般,驱赶着山间的飞云流雾。

微风乍起,拨开了那分不清到底是狼烟还是雾的灰暗罩子,阳光落在了这份土地之上,露出了那云雾之下的土地和它的满目疮痍。

尸行遍野,蛆虫翻滚,箭矢漫天,蝇虫乱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气味,原来在这和煦的阳光之下,雾气掩着盖的是人间炼狱。

炼狱之中只有寥寥几棵金楠与雪竹,在太阳的照耀下青色的树叶与白色竹叶还在熠熠生辉。

人人皆是两脚羊,这本该是天灾之下、乱世风雨飘摇的景色,可自从洛白封王镇北再至燕地立州之后,这天下已经太平了数十年。

……

残垣断壁之下,一白发老者正在酣睡,或是梦中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老人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冷汗直冒,那岁月侵蚀留下的沧桑的脸庞,痛苦地抽搐着。

这场突然发生的战争,除了最险要的燕关依然还伫立在这座草原之上,燕州北地几乎全部落入北胡之手。

而燕地之人虽然基本都已向南撤走,但是时间紧迫,他们这些老弱病残的孤寡老人哪有没有办法及时入关,何况他也并不想回到关内。

老人轻咳了两声,嘴里开始喘着粗气,谁能想到这白发盖头、身体孱弱无力的老者,却是五十年前江湖上有望入那天下七剑评的春色剑水龙吟。

天下七剑评,评的是有望成剑道宗师的天才剑士,那是有望开八门的绝世高手。

天下用剑宗师,无一不是曾经七剑评上之人,数百年来只有一人例外,未入七剑评却已是剑道魁首。

但这有望入七剑评者,亦足以说明那便是整个天下年轻一辈中,也是用剑的佼佼者,可曾想老者当年也是如何地意气风发。

三十年前自从他从家里逃亡到现在,病痛缠身内力全失,再加上这几日食不饱腹,曾经那个天才剑客,如今年不过六十,已是变成了如今这个面相如同九旬的老者。

温暖的阳光慢慢越过树梢,盖过草地,照在了老人的身上,阳光带来的微弱的温度慢慢驱散了老者身上的寒冷,病痛与老迈虽然一直在,但这淡淡暖意终归让他好受些,阳光温煦,老人很快又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又是残垣一梦,梦回当年。

三十年前,因为那一场天下的阴谋阴谋,江湖混乱,一场突然而来的大雨,仇家上门,而他身中南疆毒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家几十口被灭,他挥舞着手里的春色剑,可是身中剧毒的他春色三分,一分杨花、二分流水、三分尘土,却一分也护不得家人安危,而自己也只能拖着伤躯北逃。

到现在他仍然还苟延残喘地活着的目的,便是亲自手刃仇敌,为一家几十口报仇。

数十年来他不停地练剑,他自信以他的资质定能成为天下七剑之一。

可那是南疆毒蛊,凡人沾之即死,他用尽一生之力也不过将蛊虫杀死,但那蛊虫死后留下的蛊毒,就像附骨之疽一样,残害他的身体,变成一副铁枷一样牢牢地限制了他的一切,还越箍越紧,越箍越紧。

如今三十年时光已然逝去,他不但武功没有更进一步,还因蛊毒不除、走火入魔以致内力尽失、经脉俱断而沦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他那时才明白,他手中的春色剑上不能通天,下不能超海,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下七剑,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罢了。

士原本可杀不可辱,江湖数十载,一代名剑,变成如今这样的废人,本已是无颜活于这个世上。

他还不能死,也不敢死。

太阳藏进了那如雪山般的云团内,天空也因此灰暗了下来,瞬间到来的阴冷以及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终是将老人从梦中唤醒。

江湖策马数十载,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本就是他的本能,侠之一字更是刻入了他的骨子里的东西。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凄厉的求救声之中满是绝望,让他想起了五十年前那场雨夜中无助的家人。

胸中若有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他没有酒,只有一把剑,一把曾经叱咤江湖的剑。

老人双眼睁开,握住了身旁多年未曾出鞘的春色剑,数十年的岁月侵蚀,这把曾经名传江湖的春色剑,现在就连剑鞘早已古朴无光形同烂木,也不知剑身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只要春色剑在他手上,哪怕他没有内力,但他依旧是一名的剑客,依旧是水龙吟。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老剑客小心翼翼地赶了过去。

声音源头是一名北胡兵卒,双眼猩红,是长期食人肉之后的后遗症,双眼贪婪而渴望地看着手里提着之人,嘴角森然上扬。

胡卒宛如旱牛牛角一般的双臂轻轻抬起,倒提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就像提着一只小小的绵羊。

小孩在空中疯狂地甩着双手,不停地哭喊着,但这些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变成了徒劳,绝望的哭泣声反而让胡卒眼中的血色更甚几分,他享受这份猎物在手里挣扎的感觉。

老剑客藏身灌丛之后,目光闪烁,犹豫着。

他若不出手,这小童定成了那胡卒嘴里的珍馐美馔,但是胡人作为游牧起家的种族,喜食生肉,体格天生便比唐夏人要强壮。再加上北胡选卒必是百里挑一,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没有内力的老剑客,又怎会是这个有着强大体魄的胡卒的对手。

若是三十年前,年少轻狂也有一腔热血,这不过是他一剑之事,但是如今日暮西山的他,对上眼前这如同魔头般的胡卒,没有半分胜算,现在出去或许救人不成,还会白白搭送了自己的性命。

理智让他离开,这样的选择会让他内心备受折磨与煎熬,但他终究是低头握了握拳头,咬牙准备离去。

只是老人还未来得及后撤,老人的目光由明瞬间变暗,就被一片人形阴影笼罩,那胡卒已然发现了他。

红眼胡卒一手捉着那两脚羔羊,一手拨开灌丛,露出半截身子,弯身定眼看着老人,血眼咧嘴,显得格外阴冷恐怖。

突来的阴影让老者后背一凉,但多年的江湖经历并不会让他坐以待毙,春色剑起手便是燎原式。

天火燎原,剑招迅速而猛烈,那胡卒看见身下之人只是一个垂垂的老者,刚放松了一丝警惕,哪里知道这个老者还是一名拿着剑的剑客。

胡刀在腰,但此刻他右手提人,左手推草,没有时间去拔出胡刀,只能迅速以手护住身上要害之处向后躲闪,尽量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伤害减到最小,他自信只要躲过这一剑,他能轻松解决这个老头,哪怕他是一名剑客。

胡卒撤步迎来的不是锋利的剑刃,却是那腐败不堪的剑鞘,没想到这老剑客,连剑都拔不出,但此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老剑客自知已不能安然离开,索性好人做到底,他要试着抢过小孩,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剑连着剑鞘重重拍在胡卒抱着小孩的手臂之上。

“啪!”

剑鞘虽看上去腐朽不堪,但却出乎意料的格外坚韧。

剑客虽老,但剑鞘上传来的力道让胡卒手劲一松,老剑客自知机不可失,双脚趁势离地跃起,屈膝收腰踹在胡卒腹部,另一只手捉住小孩的衣领,借助从胡卒腹上传来的反弹之力,然后双手双腿连腰同时发力,居然将小孩从那强壮的胡卒手中抢了过来,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将小孩抱在怀里,凭着那尚未用尽的反弹之力加速,丝毫不脱离带水地往远处奔去。

并非他不屑拔出春色剑,而是没有内力的他早就拔不出这属本于他的春色剑。

春色剑不出鞘,他对上此时无论是力量还是体格都比他强上两倍的胡卒,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跑路,才是当前最佳的选择。

他还是低估了胡卒的反应力和速度,书上都说人越强壮,会变得更笨重。但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老剑客自然对这话嗤之以鼻,对于常人而言,强大的体能便代表着力量,这种体格上带来的力量,必然是绝对纯粹而且均衡的,它不仅会带来强大的破坏力,还有着绝对的速度。

胡卒握拳携风而来,这是年轻和强壮的肌肉带给他的力量。

“呼~”

只是顷刻之间,胡卒便已至老剑客身后,巨拳破空便使风声低鸣。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侥幸和奇迹,只有无边的绝望。

拳头带着破空产生的炽烈拳风,如同一个灼热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老剑客后背,拳风所到之处,骨肉尽崩!

那强大的拳力便势不可挡地摧毁了他体内拥堵的经脉,只一拳,几乎要了老剑客的性命。

但老者依旧忍着让人晕厥的剧痛将小孩紧紧抱于怀中,在空中转身,然后后背狠狠地砸向地面,将撞击的伤害降到最小,这大概是他最后能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做的事情了。

“砰!”

老人的身体狠狠地冲击在地面之上,尘土飞扬,剩下的余力终于在两人分开滚出好几圈之后消耗殆尽。

知道老剑客已经没有保护他的能力,小孩起身毫不犹豫地往前方跑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地上的老人,他跑得越快,他活下去的希望才越大。

老剑客躺在地上狂吐着鲜血,他自然能听到小孩远去的脚步,但此时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愤怒、失望以及后悔,这个江湖五十年前便是这个样子了,他还能要求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做什么。

他自然知道他已走到这一生的尽头了,他这后半生,背负了太多绝望,每天活在三十年前那场梦魇之中,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驻剑支撑,一边吐着鲜血,一边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长剑离地摇摇晃晃地抬起来然后指向身前高大的身影,好人做到底,老剑客想为那逃跑的小孩拖一点点时间,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时间,但黄泉路上至少问心无愧了。

胡卒表情狰狞,眼中却是满满的不屑,对于这个皮包骨的老人,他显然没有丝毫兴趣,只是轻松绕开老人,便往小童逃跑的方向追去。

老剑客已经没有精力追过去了,因为他的五感正在丧失,只剩下刻钟生命的他只想找个墙角靠着,安静地最后再听一下这个世界的声音。

盛夏雨季,便是忽然之间晴空万里换成了乌云密布,一记惊雷在空中带着闪电炸开,炸进了老剑客心底。

疯狂的雷声带着不停涌来的回忆再次把老剑客拉回了五十年前的小院,同样的雷声,同样的闪电,同样的身负重伤,同样的选择放弃。

“轰!”

又是一个闪电,带来了几颗雨滴,雨落的越来越快,伴随而来的是磅礴大雨。

大雨很快淋湿了老剑客的头发,再从脸颊滑落,老剑客仰头闭眼疯狂地吮吸着这夏日的甘霖,眼角泪水随着雨水掉下,他在哭,但雨声中传来的是他哈哈的大笑声。

这一次,他选择自己的剑心,他选择了手中的剑,数十年过去了,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今天他才算真正的拿起了他的剑。

纵然一去不回,此战又如何?一战当如何!

老剑客原本晦暗的脸上不知是不是雨水冲洗的原因出现了光芒,伤痛依旧,但他看到了那缕风景,那缕他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

原来禁锢他这么多年的从来不是旧伤,而是他的剑心;禁锢春色剑的从来拔不出来的剑鞘,亦是他自己的剑心,如今他找回了他的剑心,那他就是一名真正的剑客,一念之间开八门的剑客。

束发,阖眼,插剑,穿鞋,再拔剑。

心中没有桎梏,春色剑也随之出鞘,雨水自剑刃滑落,原来多年未曾出鞘的春色剑依旧锋利光滑如初,剑刃在雨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青色,也是春色剑剑名的由来。

老剑客持剑立于雨中,指向远处。

我是人间老剑客,但请妖魔剑下留,他要让这天地,再看一看这他的春色三分。

剑未动,人已行,老剑客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已是在胡卒身后。

刚刚把小孩捉在手中的北胡卒子,一点也没有察觉,正想着有了一顿饱饭,疯狂的笑着。

老者没有内力的波动、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剑,却是真正的通天之剑。

一剑万里,便是老剑客这三十年东躲西藏走过的路,而这一剑的剑光,亦是老剑客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颜色。

那胡卒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卒子,竟死在了整个世间都难得一见的通天之剑下,带着法天之力的一剑,一剑便使他化为齑粉。

胡卒化灰散于雨中,成了这地上的尘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那被捉在胡卒怀里的小孩也在胡卒消失的那一刻随之掉在地上。

小孩慢慢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瘫坐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剑客身前,老剑客笑了笑,将春色剑拿起来递给了这个他用生命救回来的孩子。

小孩看着眼前的春色剑,没有表情,只是缓缓地抬起右手,绕过了老剑客递过来的剑,然后伸向老者胸口,拿出了那被血水泡得发软的红色馒头,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老人的眼睛。

看着这一慕,老剑客依旧只是笑了笑,轻轻地将春色剑插在土中,然后闭上了双眼。

“阿夏,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老剑客死了,就这样死了。

风雨依旧,雷声轰鸣,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袍男人从雨中走来,雨水磅礴,却入不得中年人身边的三尺之地。

中年人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额头,露出了黑袍之下的金色道袍,对着身下的小孩笑着说道,声音嘶哑又有些悠长:“你自这地狱而生,便叫你除生吧。”

话毕,黑袍人看了一眼插在土中,在风雨中摇曳的春色剑,自言自语道:“春色剑,你的英明如雷贯耳,但此番相见,真让我大失所望。”

“除生,拔出地上的剑,跟我走吧。”

小孩抬眼看了看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犹豫了片刻,弯身拿起地上此时已黯淡无光的春色剑,向那黑袍人跑去。

大雨掩盖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空气慢慢归于平静,只有那腐败不堪的剑鞘立于土中,从未倒下。

“轰!”

闪电带着光芒,远处那立于这座平原的高楼露出了黑色的身形,那是风雨中的燕关。

孤独而又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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