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疾、妇人年六十及废疾者并免,余条妇人应缘坐者,准此。”
“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三千里,不限籍之同异。”
他的声音很平和,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昭德等人戴着枷锁脚镣跪在那里,满脸无血色,一片惨白,无比惶恐。
带着慷慨赴死之心跪在宗庙,可一想到族人的下场。
那种恐惧就充斥心脏,席卷全身每一处肌肤。
诛九族!
死后不仅愧对李唐社稷,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群臣脊骨发寒,手脚僵硬冰凉。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既然想杀死对方,那就要预料到被对方反杀的可能。
更何况还是冷血无情的张巨蟒。
罪有应得么?
可众人扫视着地上一张张脸,皇子皇孙、宰相大将军,朝廷九卿……
不禁颤栗!
这些人足以令天下震荡,况且他们身后还有那么多政治力量!
张巨蟒会网开一面么?
答案显而易见。
让此獠找到谋反的把柄,什么陇西李氏,什么谯县桓氏,最终都逃不过同一个下场。
早晚而已。
气氛有些压抑,安静得只剩时有时无的哭声。
“母皇,母皇啊!”
凄凉的哀恸声,远处一个人影走下马车,脚上只踩了一只靴子,脚步踉踉跄跄。
李显眼眶红肿,跪在御驾前哽咽,“母皇,儿臣救驾来迟。”
武则天撩开帷幔,直视着他很久,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显儿,朕安然无恙,待会就让这群反贼枭首。”
迎仙殿宫门打开之前,武则天一直以为是李显。
毕竟按照继承伦理,绝无可能跳过他。
再看到李旦的那一刻,武则天心里除了愤怒,还有丝丝慰藉。
既是母亲又是皇帝,至少还有一个儿子秉着孝道。
李显哭得嗓子都哑了,擦抹眼角,爬起来跑到张易之身前:
“子唯,你的恩情本王无以为报,母皇若遭遇不测,本王也无颜苟活于世。”
说着就要跪下谢恩,身旁的内侍赶紧扶起他。
庐陵王也是哭糊涂了,你是皇子,感谢也不能下跪啊。
张易之俯瞰着李显,面上依旧平静淡漠,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哂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厮难道去电影学院进修了?演技爆棚啊!
李显直起身,深躬一礼,而后侧头怒视着戟门前。
啪——
他走到李旦面前,抡起手臂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皇弟,你比畜生还不如!”
“她是我们敬爱的母皇啊,你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还想效仿祖爷爷发动玄武门之变,当年我们祖爷爷那是不得已为之,他不兵变,就没有咱们这一脉!”
“但是你呢?!”
“母皇爱护你,她何曾想要动过你啊!”
“平平安安生活,享受荣华富贵不好么?偏要将天下搅得乌烟瘴气!”
“……”
全场只剩庐陵王的咆哮声,带着异常刺耳的哭腔,好似指甲磨过镜面的声音。
让人起鸡皮疙瘩,有些生厌……
演戏要有分寸,不能用力过猛,庐陵王显得太假惺惺。
群臣默然无声,他们都不清楚政变那晚具体的情况。
怎么会是相王?
为什么不是庐陵王?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如今少了最大的威胁,庐陵王的储位几乎板上钉钉。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拼命争取到头来一场空,还得搭上性命。
什么都不做,运气反倒突如而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尚有弹弓在下。
难道庐陵王是隐藏的弹弓?
“身为皇室子弟,心无孝道,与畜生何异?”
李显泪流满面,继续痛心疾首的训斥着李旦,为李旦这种做法感到非常的愤怒。
李旦沉默片刻,竟是哈哈大笑,环顾四周,疯癫一般。
只见这位以懦弱著称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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