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明知道那是万丈深渊,还将一群忠诚的手下推进深渊里?
怎么可能!
张易之斜睨着阎知微,冷冰冰道:“倘若事先知会我一声,这事倒能考虑,可现在……”
顿了顿,声音不留情面:
“冒犯到本官的权威,那就没得商量了,速度滚!”
武延光刚想谩骂,就被阎知微眼神制止。
“哼!”
他重重哼了一声,迈步去扶起武延基,率众离开。
张易之望着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突厥女婿?呵呵,自求多福吧。”
话罢拂袖走进神皇司。
……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月后。
迎亲队伍风尘仆仆,终于赶到突厥。
南庭,黑沙城。
此时城外密密麻麻,有几百人之众。
那些人全都衣衫褴褛形容枯蒿,多数人还戴着手链脚拷或是被绳子串绑在一起,像牲口一样的被驱赶过来。
从肤色五官上不难判断,他们全都是汉人。
毫无疑问,都是突厥人从中原的城池掳掠而来的人口,或者是草原上放牧的汉人牧民!
随行的监察御史裴怀古满脸恼怒,勃然大怒:“夷狄,真是好大的狗胆!”
“住嘴!”阎知微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少说话!”
最侧边的突厥使臣提鲁阿厄斯听到这对话,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唏律律——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突厥数百骑兵在前方大约百步距离停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发出连绵不绝的呼哨声。
其中有一骑小跑过来,男子穿着火红的战袍,展开双臂像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友人,大声道:
“周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说完夹着马腹,前方领路。
一路无话。
约行五十里,停在连绵不绝的帐篷前。
那男子勒住马鞭,神情很是热情大方:
“可汗已经在大毳帐里准备好了宴席与歌舞,盛情款待王爷与大周的使者!”
众人没理由拒绝,于是都在此人的亲自指引之下进了突厥叛军的大营,直到中军毳帐。
到了这里,突厥一个将军说,大毳帐这种尊贵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士卒与随从可以进去的。
按规矩,大周最多只能带两个人一同进去。
武延光脸上闪过警惕之色,他紧张地望向阎知微。
这位已经是第三次出使突厥,经验丰富,这次由于迎亲才加了尚书官职。
“入境随俗。”阎知微表现得很淡然,直接道:“老夫随王爷一起去。”
武延光点点头,心中倒突然有些期待。
不知道突厥公主长得啥样?真有提鲁阿厄斯描述得那般美貌?
突厥的习俗是不是今晚就入洞房?
可本王太疲惫,不能让美娇娘满意怎么办?
她会不会嫌弃本王不够勇猛?
脑海里带着一团问号,不知不觉跟着阎知微来到大毳帐。
帐篷很大,足以容纳几百人,里面已经摆满了各种水果与美酒,全羊已经烤得滴出了金黄色的油汁。
更有突厥人的乐队在演奏音乐,身段儿窈窕的胡人女子在帐篷中间翩翩起舞。
完全是热情待客的祥和景象。
大帐篷中间,鎏金色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男子。
此人虎背熊腰异常强壮和高大,深邃的眼睛不怒而威,高耸的鼻梁颇为抽象,满脸杂乱的胡须。
长得非常野兽派。
若是张易之在此,就能把他跟电影里的海王联系在一起。
“尊敬的可汗。”
阎知微竟然纳头便拜,恭敬地趴下,膝盖迈着,用嘴亲吻默啜的靴尖。
望着阎尚书奴颜婢膝的模样,武延光愕然呆滞,回过神来作揖施礼。
举止颇为儒雅。
默啜没有说话,他轻飘飘看向帐篷前的提鲁阿厄斯,用拗口的大周话问道:
“张司长怎么说?他可愿意归附?”
在他的思维里,战争的重点,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能左右战争的根本,在人!
而张易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名传万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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