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内,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夏晚舟,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抬起沉重的右手,轻轻地擦拭妹妹夏晚吟眼角的泪水,安慰妹妹道。
“放心吧,我这就是咽炎没好利索,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紧接着,程羽的话,就打了他的脸。
“emmmm,夏先生,恐怕您的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
哭得妆都花了的夏晚吟,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问程羽道。
“大夫,我哥哥怎么了?”
“很抱歉告诉您这个消息,但是……您哥哥得了肺癌,还是晚期。”程羽带着歉意说道。
闻言,夏晚吟哐的一下就瘫坐到地上。
一直镇定自若的夏晚舟也是一愣,但还是习惯性的先扶起了妹妹。
他埋着脑袋,没有看任何人,片刻后,他声音恢复了平静,问道。
“有治疗方法吗?”
程羽坦言道:“保守治疗,您大概还能延续一年到两年的寿命。”
“那不保守的治疗方案呢?”夏晚舟问道。
闻言,程羽心中一惊。
这夏晚舟真不愧是顶级律师,即便在如此大难临头的情况下,依旧能立刻从我的言语中抓住重点。
程羽也没打算隐瞒,便坦言道。
“您体内已经布满了因癌症而起的肿瘤,手术过程中视野难免遭受限制。
肿瘤切除本就是一个十分精密且困难的工作。
如果手术视野在受到限制,那手术的成功率将大大下降。
再加之,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您的心脏。
如果采取手术方案的话,您有99%的概率死在手术室。”
闻言,夏晚吟泪流不止。
夏晚舟沉默良久后,平静道。
“我知道了,让我考虑考虑吧。”
随后,邢统主任便带着程羽回到了办公室。
世人都说,医院的墙壁聆听了比教堂更多的祷告。
唯有到了生死离别之际,人们才会发现其一生只追求,并非世俗的物欲横流,而是家人的幸福安康。
可到这时,迎接他们的结果却往往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结局。
邢统主任刚刚入职的时候,是一个闷头工作,只想着赚钱的人。
但当他经历过那么多场手术,聆听过那么多次祈祷,感受过那么多回的生死离别之后,他慢慢的变了,变得习惯聆听身边的故事,变得想去了解别人的故事,变得想去治病,而不是赚钱。
恰巧,他又认识夏晚舟律师,对夏律的生平也有些了解。
于是便跟办公室的同事们讲起了夏晚舟和夏晚吟这对苦命的兄妹俩艰辛的发家史。
……
夏晚舟是农村人。
夏家父母因一场车祸早早离开人世。
当时,夏晚舟才刚刚大学毕业,正在江市郊区里的一家小律所实习。
夏晚吟学习成绩优秀,考进了江市第一的高中,在高中名列前茅,但那高中在市区,而且不提供住宿。
因此夏家父母生前,便由夏母租房陪女儿学习。
但车祸之后,夏家的资金流断了。
夏晚舟为了不耽误妹妹学习,在江市一中附近租了一个合租的小屋子,厨卫与别人共用。
卫生间是一个不足两平米的小破旮旯,铺的是水泥地,不但没有洗澡的热水器,而且要想冲厕所的话,还得拿盆子接水冲。
厨房满是油污,连个排风扇都没有,只有一个小窗户。
夏天做顿饭跟蒸了个桑拿似的。
兄妹俩睡觉的小屋子也不大,撑死也到不了十平米。
夏晚舟打地铺睡地上,妹妹睡单人床上。
但江市一中距离夏晚舟工作的律所很远,他每天必须得在五点半之前就起床,十分钟洗漱完毕后,做地铁,倒公交,最后还得骑一会儿小黄车,来回折腾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律所。
夏晚吟知道哥哥的辛苦,所以平时也没有乱花钱,有时间还会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打零工,在前台遇见同班同学虽然尴尬,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她用打零工赚来的那点钱,往那不如十平米的小屋子里,置办了一个小衣柜,一个小书桌,还有一盏小夜灯。
这些都是她在咸鱼上淘的。
夏晚舟不爱喝酒,也不会喝酒,就算平时多有应酬也绝不碰酒。
但那一天,夏晚吟告诉他说。
“哥,你看,我就花两百块钱就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厉害不!
那个咸鱼上的人,跟我说再搭五十,就再卖给我一个书桌。
那书桌还没咋用过,一直闲置着。
我差点就动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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