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虽然没有,宋时声那种仵作的手艺,但是身为一个刀客,许掌柜的致命伤,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许掌柜身上刀伤很多,最凶险的有三处,两处在胸口,一处在喉咙。
经过段初查验,胸口两处都砍偏了,并没有伤及心脏。
只有喉咙那处割断气管,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捕快班的衙役,刀都还没有入鞘,此刻正和巡检官兵对峙。
马千里和牛巡检瞪着眼,手里的刀也举起来老高。
马千里的刀是一把环首刀,这种汉代就有的刀,刀型很直。
段初扫视一眼,再看看许掌柜喉咙的伤口。
他很快判断出来,割断许掌柜气管的那一刀,是马千里出的手。
牛巡检看段初站了起来,就问:“兄弟,看出什么头绪没有?”
“最致命的一刀,来自马捕头。”段初实话实说,马千里也没否认。
“姓马的,彭州街面上都传,姓许的是你罩着的,这次你肯定是杀人灭口,本官这就替文大人,拿下你这个勾结匪类的污吏!”
牛巡检手中腰刀,是一把厚背的牛尾刀。
牛尾刀势大力沉,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牛巡检说完就砍了过去。
“姓牛的,你血口喷人,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
马千里不甘示弱,挺刀迎战。
两人互相大骂,刀来刀往,已经斗在了一起。
巡检兵丁和捕快衙役一看,头儿开打了,那咱们这些小兵还等什么!
转眼之间,许家大院成了杀阵,两帮人马刀枪并举,混战一场。
“奶奶的,之前我还以为在彭州,除了文大人和段初,就没有敌手了,没想到这条犟牛,也有两下子,竟然能跟我旗鼓相当!”
马千里这么想的时候,牛巡检也暗自惊心。
“之前一直以为,我老牛的牛尾刀,不但比他的刀沉重,而且速度也更快,没想到看低了他,这头死马竟然和我打个五五开!”
两人真正打了一个平分秋色。
哪怕双方这时都感觉对手强势,不值得拼死拼活,已有停战之意,不过在对方的攻势,没有停止之前,谁都不敢露怯后退一步。
谁后退谁落下风,假如对方趁势追击,自己就会丧命。
这个局势,段初看在眼里自然也能猜得出来。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一个是经常抱团的酒友,一个是抬举自己的前辈。
段初摇头苦笑,一纵身跳入圈中,两条胳膊同时出手。
出招的同时,段初还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全都住手!”
他右手的眉尖刀,挑歪了马千里斜削的环首刀。
而左手的鬼头刀,架住了牛巡检直劈的牛尾刀。
马千里和牛巡检,趁势收手,同时跳出去老远喘着粗气。
那帮巡检和捕快,本来也不是死敌,很多人还是朋友,双方看似你来我往,其实也就是做一做样子。
这时听到段初爆喝,大家松一口气,收起了兵刃。
正所谓输阵不输人,牛马停手了,嘴上还没饶过对方。
牛巡检刀指马千里,道:“姓马的,段兄弟用轻飘飘的眉尖刀,就挑歪了你的刀,可见你力道不足,比起本官来,差得远了!”
马千里毫不示弱:
“姓牛的,少吹牛皮!段兄弟对我,用的是右手,对你用的是左手,可见你刀法虚弱,不足为惧!”
段初咳嗽一声,道:“都少说两句吧,是非曲直,由文大人公断!”
段初说完,先让巡检官兵守住现场,又让衙役去找宋时声,毕竟死了人,验尸的过场还要走一遍的。
牛巡检和马千里被段初拉着,直奔府衙去找文朝天评理了。
……
文朝天在府衙正院里,正为一件事苦笑。
现在彭州府的街头巷尾,到处传说段初是他的私生子,就连香儿都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他是不是以前在彭州府,欠下过风流债。
段初肯定不是文朝天的私生子。
“香儿,老百姓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瞎掺和!”
香儿捂着小嘴偷笑,又问文朝天,打算怎么辟谣。
“辟什么谣,这种事情,越解释水就越浑,解释不是我文朝天性格,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我索性就把段初,收为螟蛉之子!”
一声咳嗽之后,有人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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