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胭脂的妆粉店,老板娘是一个清丽妇人,知道她底细的人不多,她以前是秦淮河有名的青楼头牌,转行后在彭州府开店为生。
当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没有几个。
青楼头牌,不是寻常人等,想见就能见。
你要先旗楼赛诗,在一众人里脱颖而出,还要和胜出的才俊,再高谈阔论打茶围,只有取得压倒性优势的那个人,才能见头牌。
这中间不但要比以上才艺,而且还要钱包足够鼓。
一个头牌,养活一座青楼,旗楼赛诗打茶围,都要重金买资格,那些保镖龟公丫环,也要个个打赏。
冲破层层关卡,见到头牌之后,也不是你想睡就能睡。
或许,你只能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看美人,听她给你弹奏一曲了事。
秦淮河畔的青楼头牌,不是彭州府倚翠楼的姑娘能比!
这位曾经的头牌,现在的粉娘,目送魏先生远去。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粉娘才打开一张折纸。
“粉娘,拜托帮我找一个,可靠的人!要身强体壮会骑马,还要机灵能干守信诺,越穷越好!切记,不要找彭州府本地人氏。”
这是魏先生留给粉娘的信息。
不要彭州府本地人氏,就是不想让这件事,在彭州府传开。
越穷越好,只有特别穷的人,才会不惜以身犯险。
粉娘感觉事情重大,唤来经常外出进货的伙计,吩咐一番。
……
关于珠子的身份,魏先生之前有过怀疑,不过夜里想想,他又感觉自己多心了,世间哪会有这种事!
不过这次刘瞎子一说,魏先生就知道自己不是多心,而是怀疑对了!
这次他一路急行到地方,敲响了段家的大门。
珠子扒着门缝一看,是魏先生,心说这个老狐狸来干什么。
魏先生把胭脂粉黛亮亮。
“姑娘落户彭州已将近一月,老朽一直没来看望,多有失礼,段初以后或许经常加班,还请姑娘体谅,切莫再因此和他争吵。”
珠子以为她和段初,昨晚吵架的事,传到了文朝天耳朵里。
文朝天为了段初能安心做事,才会派魏先生来,帮助段初稳定后院。
“夜里也就一点小小争执,没想惊动了文大人,先生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耍脾气,耽误我哥做事。”
“不过这礼物我不能收,你看我一张黑脸,要这些东西也用不上。”
魏先生坚持要送礼:
“段初视我如师,我也一直视他如自家晚辈,给晚辈妹妹送点礼物,是应当,还请姑娘开门笑纳。”
珠子看魏先生一再坚持,只好打开大门。
魏先生没有进门,把胭脂粉黛放下,客气几句告辞了。
魏先生涵养很好,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所以以前对珠子的面容,他也就是一扫而过没有细看。
这次送礼,他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珠子的长相。
至于帮段初灭后院的火,那只是捎带的工作。
魏先生离开段家,直接回到自己书房,关上门又研墨。
墨水到位,他就凭着记忆,画了一张人面像。
看五官脸型,正是珠子无疑。
忙完这些,魏先生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想起来,地牢里的刘瞎子。
魏先生又用食盒装了饭菜,亲自给地牢里的刘瞎子送去了。
两个人对坐而食,刘瞎子开口道:“先生,我下午说的事……”
魏先生摆了摆手,道:“事情暂无眉目,切莫再提!”
看魏先生讳莫如深,刘瞎子不再提了,吃完饭才说:“我的竹杖,还请先生送回家,如有不测,也算给襁褓幼儿,留个念想。”
“你不会有不测。”魏先生说。
魏先生离开之后,牢房里窃窃私语,一帮囚犯,都羡慕死了刘瞎子。
挨打的惯偷趴在地上,捂着屁股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刘大师这种神人,就连坐牢,跟咱的待遇也不一样啊!”
魏先生临走,从刑狱司签字拿走了,刘瞎子的青竹杖。
青竹杖入手沉重,不过魏先生没深究里面的秘密,派人送去了刘家。
……
在文朝天那一通大吃大喝,散席后,下面属县的官员回去了,府衙不少属官也走了,铁司狱马千里,牛巡检和段初,被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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