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阳光褪去了色彩,风也不知不觉敛息。
沉寂的大礼堂内,画着神妆的神女,穿着纯白净衣的神官,穿着黑白色调正装肃立的男男女女,悠扬悲怆的曲子在整个大礼堂内中回荡着。
神女们身着浅花白上衣,穿着类似于百褶裙行灯式的大红灯笼裙裤,头上或以红布缠住发辫,或头系红色布带,脚上则穿白色布袜,踏着红带平底的木屐。
神官们穿着洁净无瑕的无文白绢袍服,下身穿着裙袴,头上戴的是为不分身份等级的远文冠,脚穿黑包头的“官靴”,手执一尺长的笏板。
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都神情肃穆地望着前方那个黑色的灵柩,以及灵柩上,那被白色的菊花围起来的黑白相框。
除了大礼堂两侧吹着箫的神官,整个大礼堂内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一切都肃穆得好像一场正经的神道仪式。
即便这场葬礼的背后有着其他种种的利益纠葛,但面对死者,每个人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尊重——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躺在灵柩里的会不会是自己。
在所有人都到场后,接下来便是亲朋好友为死者上香。
因为关谷纯是失踪逾期七年法定死亡,所以灵柩中有的不过是关谷纯生前的衣物以及最常伴着他的物件,这倒也省去了化妆和遗体告别的仪式。
但即便是这样,每一个上前去上香的家人,眼中都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
人群的前列,霞之丘诗羽挽着夏目龙也的臂弯,一张俏脸好似也被悲伤的氛围感染,眼眸中的神情沉寂了下来。
注意到霞之丘诗羽的神情,夏目龙也伸手拍了拍臂弯上的小手,以示安慰,随后将略带担忧的目光放在了身侧那个怔怔盯着相框的黑发女孩上。
望着千反田爱瑠煞白的小脸,红红的眼眶,夏目龙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轻抬起手放在了千反田爱瑠乌黑的秀发上。
许是被忽然的动作惊醒,千反田爱瑠神情一怔,随后有些茫然地扭头望向了身侧的夏目龙也。
“哥哥……”
对上夏目龙也担忧的目光,千反田爱瑠眼眶一红,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夏目龙也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黑白相框上,只是手掌在千反田爱瑠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随后微微用力,让千反田爱瑠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哥哥对自己的关心与担忧,千反田爱瑠心下一安,但眼眶蓄起的晶莹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身后,注意到这一幕的福部里志用手肘轻轻捣了捣折木奉太郎的肋间。
折木奉太郎皱着眉头望过去,随后没好气地移回来,瞪了福部里志一眼。
瞎搞……
福部里志嘴角一抽,随即微微耸了耸肩,似乎在叹息折木奉太郎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折木奉太郎白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了关谷纯的相片上,一双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平静。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虽然他也能体会到气氛的悲伤,但也仅限于此了。
人这个生物,是由过去和记忆组成的,既然不存在过去,那他的脑海中就不存在这个人,所以前方相框上的那个人,能够让他共鸣的,也就只有《冰菓》留下的讯息了。
注意着千反田爱瑠的霞之丘诗羽同样眼眶微红,掏出了风衣里的手帕递了过去。
虽然她也不认识关谷纯和关谷纯的家人,但这属于所有人类共同归宿的葬礼,却很容易就引起了霞之丘诗羽的共鸣。
作为一个角色的创造者,或许连霞之丘诗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带入角色感情,很容易与其他人分享悲欢的人。
夏目龙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千反田爱瑠的肩膀,尽量地给她安慰。
如果是天朝,只要不是西式葬礼,这时恐怕已经嚎啕痛哭了,但在这里,一切都安静地像一场肃穆的仪式。
对此,夏目龙也其实并不怎么赞同,在他看来,不去抑制的感情宣泄才更符合人道主义。
过度的压抑,强制的肃穆,对三观确立的成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但对依旧懵懂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葬礼很容易在孩子心中留下一片属于死亡的阴影。
与此相比,跟大人一起不知所以的痛哭,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夏目龙也决定,葬礼结束后,找个机会让千反田爱瑠宣泄一下感情。
“到我们了……”霞之丘诗羽的声音轻轻响起。
夏目龙也点了点头,手掌拍了拍千反田爱瑠的肩膀。
千反田爱瑠连忙吸了吸鼻子,刚想将手里的手帕还给霞之丘诗羽,但还没伸出去,小手便一顿,想了想,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身为关谷纯的子侄辈,夏目龙也带着霞之丘诗羽和千反田爱瑠一起上前,来到灵柩前,朝着一旁眼眶红红的关谷纯直系亲属鞠了一躬。
因为关谷纯很早就出门周游世界,所以并没有结婚,也就没有留下什么子嗣,站在灵柩旁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千反田爱瑠的母亲也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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