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隆不动声色,“关旅长,不是哭穷,凡事得讲规矩,这可不是我一家的事儿,整个药行该出多少钱以前都有定额,你突然涨这么多,我怎么跟药行的人说?”
关静山拉下了脸,“以前的规矩是别人定的,如今段执政上台,这规矩就该段执政定了,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你给他们说这是执政府的命令,谁敢抗命违令,那可就不是在这儿见面儿了!”关静山说完直接拉门走了。
出了百草厅的院子,关静山冷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门头的匾额,这回怕是有你们受的,然后翻身上马带着手下走了,等拐过街角,关静山招手叫过一名卫兵说道,“你去找人把话放出去,就说药行分到这么多摊派,都是百草厅得罪了人,然后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些做生意的谁不会为自己打算?到时候几家一闹哄,把白家从药行首领的位置上赶下去,然后再硬宰给他们一个大头,让他们承担大多数摊派,这可就够百草厅喝一壶的了,到时候还是得求到自己头上。
消息很快传开,药行顿时急了,五十万两银子,这笔摊派要是一出,那整个药行今后两年就白干了,几位药行管事围住了沈隆,“七老爷,五十万两,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
有的叹,“这个年是甭想过了!”
有的悲,“七老爷,我除了上吊别无出路!”
还有的出主意,“往上找找人,托托人情吧!这太不讲理啦!”沈隆在药行积威颇重,无论是百草厅多年的积累,还是沈隆在医药界的地位,亦或是之前怒怼王大燮,保住了中医药行当,这些都让药行管事们不敢轻动。
关静山的话倒是传到他们耳朵里了,他们也的确动过这个心思,可终究没能下定决心,段执政的命令固然得听,可白七爷也不是好对付的,这事儿你让我敲个边鼓可以,让我打头还是算了吧,白七爷或许扛不住段执政,可他要捏死我那可太容易了。
“这事儿犯不着着急,先应付着就行了!他关静山还不是京城说话算数的那个呢!”沈隆冷笑道,别看如今台上的是段执政,可他之前在直皖战争中把本钱赔了个精光,全靠冯大帅和张作霖的矛盾才坐上了执政的位置,实际上京城这块儿还是冯大帅说了算,关静山这么嚣张,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底气。
怪不得从旅长变成军需官了呢,段执政现在手头还能凑出几个旅啊?“我都打听清楚了,关静山索要军饷可不是为段执政要的,那是替冯大帅要的。”
冯大帅为什么逼着段执政提供军费呢?这事儿还得从溥仪说起,冯大帅把溥仪从紫禁城里赶走,这肯定是好事儿,但冯大帅也不是啥清白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所以借着驱赶溥仪的机会,从紫禁城里弄了不少好东西。
消息传出后,全国一片哗然,南边的乘机鼓动舆论,这下冯大帅可就被动了,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他就拉着段执政可劲儿地催要军饷。
他想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告诉别人,尤其是张老疙瘩,他很缺钱,并没有拿紫禁城里的东西,因为当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拿了很多的宝藏,很有钱,所以他就每天找段执政闹,闹的越凶,就越是告诉别人他缺钱,让别人相信他没有拿故宫的东西。
另外这也是为了防止段执政做大,如今想干点啥没钱可不行,段执政手头有了钱,就能拿来招兵买马,冯大帅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最后,冯大帅这也是故技重施,他当年就指使过他手下的军人们把黎总统的府邸团团围住,不让进出,一起高喊让发工资,把黎总统吓的够呛,最后只能匆忙逃跑,当然段执政不会像黎总统那么软蛋,不过能多给他一些压力也是好的,冯大帅更想南边那位上来。
“这事儿我找人说说就行了,该给的钱咱们给,可谁想敲诈咱们药行,那也是休想。”沈隆一点儿也没把关静山放在眼里。
这些年他在京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自打几个孩子长大之后,他就让黄春去当老师去了,在协和女子大学教洋文,黄春在协和女子大学有个学生叫李德全,刚嫁给冯大帅做续弦不久,读书期间李德全来百草厅拜访过黄春。
这位日后还当了解放后第一任卫生部部长,红十字总会会长,不管是从现在考虑,还是为将来打算,黄春都有和她打好关系的必要,所以俩人关系还不错。
沈隆让黄春找到李德全这么一说,事情就捅到冯大帅那儿去了,冯大帅这下可算是得住机会了,他就盼着段执政的手下闹出乱七八糟的事儿呢,这样才能削弱段执政的威望,于是立马就派人把关静山给逮起来了。
都不用费心思找什么证据,关静山家里堆满了他敲诈勒索得来的钱财,京城几乎个个行会都给他送了礼,希望能把自家摊派的份额减少一些,这下刚好被冯大帅抓了个正着。
见到这么多证据,段执政那也是无话可说,段执政可是号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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