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天空一向美丽,尤其是在这城郊。一栋三层自建房立于路边,与周围平房格格不入。
窗边布帘被风鼓动,猎猎作响,夏日蝉鸣在窗帘的配合下愈发扰人清静。
穿着T恤的年轻人蓬头垢面,半弯着腰,坐在正对着窗的电脑桌前打游戏,他抬眼瞧了布帘好几次,终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游戏上。
两三分钟后,随着一句“卧槽,我大招被吞了!”
屏幕灰暗下来。
鼠标被年轻人甩到桌上,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站起身将窗帘挽到一旁,又坐下扒了几口面前的泡面。
远处,天空乍然明亮恍若白昼。
低头扒着泡面的安延年没有瞧见,他甚至还在嘟哝着队友。
“这队友都没钱拼个马吗?打了这么久不支援?照这坑队友的劲头,马都不知道被骂死多少次了,一个马够用吗,”他往后一靠,看着队友一个一个送死。
夜空中一根针似的东西闪着银光,直直奔向安延年。
他盯着屏幕,没有发现。
屏幕里,敌方站在了高地前,只等兵线。
再看窗外,那抹银光又盛几分。
兵线到了,随着高地的崩塌,水晶前两座防御塔也飞速掉落。
一声“Defeat”传进他的耳朵里。
那根针也穿透进他的右眼。
安延年呆坐在椅子上。
他缓缓伸手,捂住眼睛。他不知为何,竟没有痛苦,也没有慌乱,甚至苦中作乐,想着大抵是这针太细,又或许因为它是超自然力量,眼睛竟然没有炸开。
兴许过了一秒,又或者是一个世纪,年轻人捂在眼睛上的右手悄然滑落,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涣散,右眼中则恍然有着一个孔洞。
竟是,就这么没了生息。
挽好的窗帘又被风吹散,夏夜的天空依旧美丽。蝉儿依附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唤着。
这一切是那么宁静。
宁静,是他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蝉鸣消失,风声四散,就连窗帘也安分下来。他想摸摸自己的右眼,却只摸见一片滑腻。
他睁开左眼,却看见周遭全是水,亮光隐隐约约,这样的环境让他昏沉欲睡。
他想思考,却发觉随着思考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他被迫放弃一切想法,蜷缩着身体,进入黑甜乡。
再醒来,不知为何,周遭一切都在排斥着安延年。
他迷茫地顺从着本能,向眼前隐约光亮处去。
“生了!恭喜夫人,是个胖小子!”中年女音尖利地叫喊。
安延年感受到自己被布包上,他睁不开眼,又越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咧嘴,大声叫嚷。
“哎哟!真聪明,这么快就哭了,”那中年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她拿着布,抱起了他。
安延年叫唤了一阵,思维突然清醒,忙止住嘴。他想睁眼,却睁不开,只好通过其他感官感受世界。
之前隐约闻到血腥味儿,再加之自己被抱着,他能猜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自己投胎了?或者,穿越了?
没喝孟婆汤呢,自己看起来也不像出生在现代,应该是穿越吧?
没想一会儿,头又开始疼,安延年只得努力放空思维。
——
文方元年。
这是立于江南鱼米之乡的一座宅子,虽不大气,但胜在景致错落,一步一景。绝对配得上“风雅”二字。
宅内一小院里,一婴孩包裹着喜庆的红绸缎,躺在紫红榆木摇篮里,衬着本就白嫩的小脸越发白皙。
这小孩儿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一双乌黑的招子眨也不眨。
这是安延年。这一月他已大致摸清了情况。
他生在安家,他爹是个大官儿,至于是个什么官儿,身边没人说过。
安府立于皇城脚下,这里则是安家位于江南的一处避暑宅院,他娘刚有孕吐症状的时候,他爹就捧手里怕掉,含嘴里怕化,紧赶慢赶送媳妇儿来这儿了。
和上辈子一样,这辈子他也是个早产儿,身体不怎么好。明明这辈子的娘天天吃什么孕妇餐,却没补到他头上来,真是郁闷。
至于名字?他还没名字呢,那便宜爹早早告了假专门来江南陪着媳妇儿,什么名字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但娘怀孕的时候取过小名,便也将就着喊了。
嗯,小名儿叫“含儿”。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娘怀孕的时候总喜欢含颗蜜饯在嘴里。
嘿,怎么不叫蜜儿呢。
安延年小声嘟哝。
啪嚓——门被推开。
未见人先闻声,“含儿,来,爹爹抱你去书房,咱们来给含儿起个好名字。”
哈,是这辈子的爹。安延年刚想到名字这茬儿,便宜爹就跑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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