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一刹那间失语。
还没来得及回头,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晃了晃手臂:“我只是去洗个杯子……”
手上的力道禁锢一般,毋庸置疑的大。
林盏转了转手腕,没能挣脱。
沈熄的手指是滚烫的,那灼人的一圈压在手腕上,像撩起骇人的火。
林盏认命般叹息一声,把水杯放到桌上,就坐在地上,任由他拉着自己。
“好吧,那我就不走了。”
她靠在两个呈直角沙发的角落里,曲起腿,把自己的胳膊放在腿上,就这样观察着沈熄的手指。
看一遍也觉得不够,还想继续看。
张泽说他今晚醉成这样……是因为她么?他以为她出国了?
林盏哭笑不得,万万没料到自己不过跟粗神经的姜芹开了个玩笑,被曲解过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林盏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游离间,听见沈熄低声唤她名字,字字句句,极尽缱绻:“林盏。”
她勉强能抽神应答,用尽全身力气问了句:“嗯?”
然而他没再说话。
林盏掀开迷蒙的眼,看到沈熄还是维持着方才睡去的姿势,才意识到,可能他是在做梦。
她来不及多想,又睡着。
///
第二天一大早,在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酣睡时,闹钟锲而不舍排除万难地,震响了。
手机是张泽进来时顺手扔在客厅桌上的。
此刻,那个小小的东西怀揣着“我还在工作你们死也不能继续睡”的巨大能量,在远处的桌上震得昏天黑地。
沈熄的生物钟和闹钟强迫他从宿醉的昏沉中醒来。
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发现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像被拆解后重组过似的,又沉又重,且配置极差,完成每一个大脑的指定动作,都很吃力。
睁眼的那一刻差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天旋地转,沉沉欲坠。
他太阳穴胀痛,脊椎发麻,身体若有指示灯,此刻该是待休克状态的闪烁红灯。
他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一路维持着眯眼的姿势,走到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掉闹钟。
世界清静了。
他蹒跚似老人,踱进房间,拿了换洗衣物,然后进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把身体中那股子颓靡全冲了出去。
洗完之后,沈熄顺便做了一套颈椎放松操,才开始擦头发。
这下算是清醒了一点。
他围了条浴巾走到客厅。
那些破碎的片段一帧帧上涌,空掉的座位、惋惜的解释、张泽的激动……
还有什么?还有酒瓶、洗手台、镜子里充血的双眼……
昨晚,他喝醉了。
而且醉得很厉害。
他扶住脖子,伸手解开手机锁屏,点开消息那一栏,林盏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悔恨”二字,也不该有。
所以这次的误会,他要解释清楚。
哪怕就算解释了她也回不来,哪怕她是真的要放弃他。
他也不该就这么放弃。
他不甘心。
伸手调到张泽的号码,拨通。
响了三声,张泽接起。
“不是我说,这一大早你不好好干正事,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沈熄垂眸:“要说到正事了——你能找姜芹要到林盏画室的地址吗?”
张泽:“……你要干啥?”
“买张飞机票,我去找她。”
笃定地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平视前方,准备看一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下站着一个人。
站在他对面的林盏:“……”
沈熄的表情动作,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这刻停止运行了。
“…………”
林盏揉了揉眼睛,吃力地站起来,松了松昨晚被他攥紧的那只手。
与此同时,张泽爆发出怒吼:“你有毛病啊?难道林盏现在不在你家吗?买个屁飞机票啊?我们单身狗没有人权是不是?!”
听筒里的人声被掐断。
林盏破天荒,头一遭在沈熄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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