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妄真实感受到了迟三穗几年如一日的酒量,好脾气地半蹲着身子:“迟三穗,我是沈妄,背你回去好不好?”
迟三穗愣了一会儿,醉醺醺的眼神有些飘忽,突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句:“沈崽崽!喝了点酒,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你一声,大哥爱你!!”
“......”
朴智美他们惊呆了,沈妄绝望地叹了口气,去牵她的手,被一把甩开。
迟三穗天不怕地不怕地吼道:“你是谁啊!再碰我,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姓迟的,别给老子装疯卖傻。”沈妄声音沉下来,晦涩中含着些别的情绪。
大概是听清了这句话,迟三穗怔忡了几秒,被说的眼圈都快红了。
“崽崽。”
“嗯。”
他心刚软下一块,准备去抱她。结果迎面而来一个巴掌,真他妈原汁原味无添加。
沈妄快没法子了,迟三穗这个样子他只有那点记忆,比如像很久之前那样让她摔个屁股开花。
最后还是梦梦狠下心来,拿着冰水往她脸上泼了一道。沈妄叹息了一声,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迟三穗被冷得不行,打了好几个喷嚏。
颇有一种酒醒了一半不敢动了的懂事感,乖乖地趴到了沈妄背上。
几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连一边看热闹的路人也放下心来。
沈妄想了想,向朴智美他们几个道了个谢。问道:“我把人送我外面的公寓里去没问题吧?”
朴智美和梦梦忙摇头:“没问题没问题,她明天没课!不用急着送回来!”
两个人就差把嘴咧开了笑,暗示意味不言而喻。沈妄也没说其他话,礼貌地点了个头转身往公寓方向走。
*
夜色浓郁,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过长长的巷子,像是回到了高三那年。
沈妄背着她上楼,脑子里全是何溯说的那些话。
———“我妹真的挺喜欢你的,她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那件校服睡觉。唯一一次对她妈发火,是因为你那件校服被她妈扔了。”
“你可能不敢信,她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为了你一件衣服,当天晚上翻垃圾车翻了几个小时。后来还是没找到,我都怕她被磨出病来。”
“最愚蠢的是,迟三穗这么崇尚科学的人竟然信了一回路边的占卜塔罗牌,占的是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唯一一件和你有关的东西都没了,就在自己脚踝上纹了你的名字。”
......
沈妄那颗心被反复揪起又被碾磨成沙砾,迟三穗真的太狡猾了。把深情演绎成玩笑,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他。
他年少就一直缺少爱,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总渴望迟三穗多爱他一点,也总埋怨她不能多爱他一点。
两年前沈妄曾经卑微地问过她:“迟三穗,你爱我吗?”
她点头,但语气依旧是不认真的,好像下一秒她对一只猫也会说出“爱”这个字。
小姑娘的话有几分真呢?她什么都有。甚至曾经清楚地告诉过自己不能太喜欢她,否则她会有负担。
可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心全意来爱他的,沈妄不知道,迟三穗也没有说过。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安全感,却忘了从迟三穗的角度想过。她在这世界上没有一张记得住的面孔,即使平时笑得再明艳,也一定有过无措和害怕的时候。
沈妄现在才意识到,他一直在索取,但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喜欢。
玄关灯打开,他把人放在了床上,给她拿毛巾敷了敷脸。
迟三穗还有些懵,胃里翻腾着酒味和烧烤的油脂。她难受地踹开了鞋子,坐起身来把袜子也脱了扔在地上。
白织灯下,沈妄半跪在地上摩挲着她脚踝上的纹身,那是他名字的缩写和生日。
迟三穗试图抽回来,酒精侵蚀大脑,连说话都不太清楚:“你别摸了,很痒!”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不疼吗?”
迟三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朝他挪过去,把他拉上床来:“你老说我娇气,纹这个的时候我可没有喊疼哦。”
“为什么纹在这?”他把人搂在怀里,细细地含她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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