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三穗是面孔遗忘患者,俗称脸盲症。
分得清美丑,分不清人。对于这个看脸的社会来说,她真是一个异类。
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异类的生活,缩小交际圈,自我安慰“我一人挺好”。
虽然像刚刚那样认错人的情况经常会发生,但她心态好,几分钟后就从尴尬里走了出来。
早八点不到的太阳已经十分耀眼,临近学校的公交站台,路上一溜串的轿车堵着,大概都是送孩子上学。
柏油沥青路面被阳光折射出星星点点光芒,临海城市即使入秋也炎热异常。
迟志强打来了电话:“喂,穗宝。奶奶给你零用钱了吧,去学校了吗?”
“嗯。”她不专心地扣着耳机盒上的小月亮挂坠。
“你妈妈她......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迟志强犹豫地问,害怕惹得她又不开心。
迟三穗心不在焉地学着回:“你妈妈她......说了什么时候能正常点吗?”
她妈妈在美国待的这几年,说的好听是修学,但其实不就是躲这老太太嘛。
迟志强声音有些牵强:“别这样说奶奶,她——”
又是这几句,迟三穗敷衍道:“嗯嗯,爸爸,打这么久电话对手机不好,下次再聊。”
迟志强:......看着手机上一分钟不到的通话记录叹了口气。
挂断电话,她看着外面的车辆尾气发呆。
迟三穗家的婆媳矛盾纠纷摆出来简直能上金牌调解,三天三夜还调节不下来那种。
迟家富甲一方,而她妈妈葛烟是个小县城出来的法学生,这门不当户不对简直是产生恶婆婆和儿媳妇的必要条件。
乔宛兰,陪着迟老爷子白手起家的女人,年轻时就强势、独断独行。迟老爷子过世后,她变本加厉,看哪都不爽。
尤其是葛烟这脸盲遗传病又没生儿子的儿媳妇,葛烟脾气软,再带上一个孝顺过头,事事不敢忤逆母上的迟志强。
就是因为他这举棋不定的样子,才会让他夹在婆媳矛盾之间这么多年。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的就是他们夹在中间的人。
不对,确切地说是只有迟三穗一个人!毕竟她爸爸还是那位老太太的宝贝独生子。
司机黎辉害怕迟到,急得按了好几次喇叭,吵得迟三穗心烦意乱,一脚就踹在自家迈巴赫的车门上。
黎辉听着那响声心都一震,僵着脖子转过来,心里盘算着这一脚算他头上还是算迟家这位小公主头上。
他说:“怎、怎么了小姐?”
“没事,我仇富。”迟三穗背起书包,打开了车门,“这么堵就放我下来吧,我走过去,晚上还在这接我。”
仇自己家的富这操作也是绝了,黎辉忙停车应道:“好的小姐。”
匡威鞋接触到地面时,她正好踩在一块口香糖上,黏腻又恶心。
刚买完纸巾从小店出来,正蹲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擦鞋底呢,突然书包就被一股力拽起。
几个人围了上来,“哟,还是个漂亮妹妹呢,身上有没有带钱啊?借点给学长花花。”
一中是师资力量雄厚的高中,但这种学校公私合办,难免生源上也好坏参半。
刚开学,迟三穗觉得大好的日子不宜开杀戒,况且她双拳难敌10掌,硬碰硬没好处。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旁边一个稍微矮点的男生着急的提醒:“哥,动作得快点了,听说沈妄今天开学!被他看见我们就完了!”
迟三穗耳朵一动,听他这语气,这个什么“沈妄”好像比他们更厉害,是校霸头子?
那为首的光头点点头,就要动手来抢她书包。
迟三穗急着往后躲,清咳两声:“等等,我劝你别惹我!”
光头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问:“惹你会怎么样?”
迟三穗咬咬牙,开始一本正经地糊弄:“你们刚刚说的沈妄......是我小弟!”
“真的假的?”他们怀疑地打量她。
迟三穗咽了咽口水:“当然是真的,我新转过来的,你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我吧?”
她话半真半假,光头他们有些动摇了。
迟三穗以律师女儿的口才继续瞎编自导:“那年沈妄喊我大哥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劝你们别惹我,他可是很敬重我这个大哥的。”
“这么厉害啊?”
身后传来一声拖着腔调的懒音,玩世不恭里带点不容抗拒。迟三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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