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的小同桌往这边走过来了。
她穿了条白色的棉布连衣裙,长发打着卷披在后肩,白净的脸看起来还挺娇憨。脚上趿拉着双粉嫩的拖鞋,很居家舒适的一身打扮,从坡上下来,家应该离这不远。
安清市沿海,海滨城市的晴朗夜晚极为浪漫。
盛夏的尾巴上粘着栀子和合欢花迎来秋天,空气中是橘子汽水和带着热气的风。海风吹拂,天边一轮圆月半隐在云朵之后。
迟三穗手上拿着一个lv的小钱包,进门前往长椅这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眼神淡漠的如海上月。
沈妄心空了一瞬,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发麻。然后少女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进了便利店,头发撩过门框边的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沈妄:......
他快被气笑了,拿这姑娘是真没辙,好歹同桌快两个礼拜了,在路上遇见居然理都不理?
“喏。”
两分钟后,迟三穗走出来递给他一小盒创可贴,上面的海绵宝宝花纹极为显眼。
沈妄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买这个,只顾着呆呆地看着她,她身后一堵老墙上的爬山虎在风中摇曳,月季花的枝条在风中颤抖。
迟三穗手都举累了,对面的少年还没一点动作。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难道认错人了”,正想收回去,手上的东西就被人拿走了。
“不是给我的吗?”沈妄晃了晃那盒创口贴,笑了一下,“还以为你没看见我。”
迟三穗也笑了一下,坐在他旁边把刚刚买的紫菜包饭和牛角包拿出来啃。
她刚刚确实没看见他,看见了也不一定敢认,但沈妄眼神太炙热了,一直黏在她身上似的,这才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进了店想着怎么说都是同桌,何况这个校霸同桌脾气并没有传闻中这么阴不可测,就是平时喜欢逗她,其他倒也没什么。
脸上带着伤,估计是去打了架,很符合他大佬作风,于是她顺手拿了盒创口贴出来。
沈妄看着她这狼吞虎咽的吃相嗤地一声笑出来:“没吃晚饭?”
“嗯,家里阿姨请假了。”
这只是原因其一,其二是她目前还不想和迟志强待在一个屋檐下吃晚饭,让她装作若无其事有点困难,索性出来买点零食。
迟三穗嘴里咬完了最后一口牛角包,伸手拿那罐旺仔牛奶。沈妄早她一步,单手握着罐头,食指往里头一拨,“啪嗒”一声勾开了拉环递给她。
“谢谢。”她拿过直接饮了一大口,爽得她想打个饱嗝。
沈妄眸光沉沉地看着她仰起的脖子,像极了一只高贵冷艳的白天鹅。白天鹅在夜晚撕开了在学校时沉闷的伪装,会笑,会主动友好。
他拆开一个创口贴往自己下巴伤口上贴了一个,转头问:“好看吗?”
迟三穗闻言抬眼望着他,少年皮肤很白,高挺的鼻梁骨极为野性。精致的下颚轮廓清晰,半隐匿在阴影之下,下巴上的卡通创口贴给了这张脸很大的柔和效果。
他无疑是长相出众的,只可惜迟三穗记不住这张脸。她甚至可以记住桥洞下那张流浪汉的脸,因为流浪汉的脸上有一条刀疤,独一无二。而帅气的沈妄在她眼里,只能是“一眼一个他”的存在。
迟三穗点点头:“挺可爱的。”
“你的功劳。”他说,“让我变可爱了。”
迟三穗:......
她怀疑沈妄喝了酒,要不然怎么说着醉乎乎的话来卖萌。
“我回去了。”她站起来,抖落裙子上的面包屑,指了指他手上的创口贴,“记得常换。”
沈妄坐在椅子上仰望她,如同仰望海角的月亮,他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迟三穗。”
“啊?”
“明天见。”
“......哦,明天见,早自习别迟到!”
沈妄失笑,抓了一把头发。看着少女的背影,那些沉浮在汹涌河海中的初见记忆就要破土而出,可是迟三穗早就没有印象了。
五月份沈妄出狱不久,被母亲沈珍送去纽约反省自己的错误。
灯火通明的百老汇影城门口,他看见一个街头行为艺术家挥金如土,把几十万美元往地上撒,半个街的狂欢。
他坐在草坪上喝酒,有些醉生梦死的感觉。迟三穗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一个漂亮的亚裔女孩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地上捡钱,只有她和自己看见了那颗从天际划过的流星。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一抬头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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