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愚人船上熬到深夜时分,左融不禁有些后悔,反思起来。
同船乘客们散发出的复杂臭味,稍微过一会嗅觉也就差不多习惯了。但坐在摇摇晃晃的船里,而且屁股下面还是硬邦邦的横木,根本不可能睡着。
时间如此充足,又是断网无手机的状态,左融自然只能观察周围、默默思索。
这个世界,有多少艘愚人船飘在河上?
就算此时的杜娜真的在某一艘愚人船上,自己有多大的概率碰到她?
而且更关键的是,就算真的遇到了杜娜,自己又要怎么办?这个时候的杜娜,应该完全不认识自己……
而且,如果现在找到了杜娜,改变了她的命运,那她还会认杜阿姨为养母吗?还会和杜阿姨一起叛逃魔法协会吗?杜娜与自己的相遇,会不会变成一个时空悖论?
思虑许久,左融忽然抬起头问:“船长,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靠岸?我可以下船吧?”
然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理会,船长并没有丝毫反应。他挂在桅杆上,向着前方,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也看不清他的眼睛是睁还是闭。
左融站起身,估算了一下这里与河岸边的距离,以及夜风的寒冷程度。犹豫半晌,又默默坐了下去。
最大的问题当然是温度。夜间气温不高,光是在船上坐着就已经感觉有点冷了。水温肯定更低,游上岸之后也是荒郊野外,怎么换衣服呢?
这时,桅杆上的船长终于出声了:“愚人船困不住普通人。”
左融抬起头看着他。
船长又说:“下一次靠岸的时候,你直接下去就行了,没有人会管你。但从愚人船出去的,当地肯定也不会欢迎。”
左融:“下一次靠岸是什么时候?”
船长:“明天,上午或者下午。”
左融回头看了一眼。在蜿蜒的河流中,之前上岸的地方早已看不见了。以河水流速和愚人船的船速来看,想必等到自己下船之时,距离克里曼斯所在的军营大概能有几十公里之遥。
杜娜会在战场那边吗?还是说,在下一个靠岸点?
夜风中,左融叹了口气,只感到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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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清晨,杜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亮,但太阳还没升起。
陌生的母亲递过来一块黑面包,杜娜拿上啃了一小口,小脸蛋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黑面包很硬,而这一块用水泡过,软了很多,但还是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好吃。不咸不甜,味同嚼蜡,而且还是口感粗糙,实在有些磨牙。
母亲叹道:“相信我,如果这次能躲过去的话……以后一定可以吃上白面包、奶油汤。”
杜娜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了烤肉和可乐。等等,可乐又是什么东西来着?
她的小脑袋瓜乱糟糟的,勉强吃完了比自己手掌还小的黑面包,就被母亲牵着,走出了门。
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清晨,或许是一天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杜娜一只手被牵着,就用另一只手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破布衣服。但寒风还是止不住灌进衣服里,让小女孩瑟瑟发抖。
两人走到了河边的码头。
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河水的潮气,更让杜娜冷得发抖了。
就在这时,母亲忽然说道:“孩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杜娜抬起小脸,疑惑地看着她。
一脸沧桑的金发女人继续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你的未来还很长,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算是完全体的杜娜来都很难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此时幼小版的杜娜当然更是难以理解。
小女孩仰着脸问道:“妈妈,使命是什么呀?”
女人笑了:“以后你会知道的。看,我们等的船来了。”
杜娜看向远方,只见一艘不大不小的帆船出现在远方的河水之上。
————
现实世界的家里,左融与杜娜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依旧沉睡着。
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左子健没有上班,破天荒地请了假,在家盯着。可是越是留在家里,他越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杜雅兰从拉着他在坐到沙发上,沉声说道:“我已经研究清楚,小融和娜娜,现在应该说……是被困在梦境里了。”
左子健:“梦境?”
杜雅兰:“这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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