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仁听着高月月的解释，还是一知半解的。
只是肯定了一点，就是二者死亡后的征象，十分相似。
柳一刀当然知道其中的区别，高月月话音刚落，就质疑道：
“咽喉有水红色泡沫，并不能充分说明是二氧化碳中毒死亡。
“一个人如果在濒死期时，其所处的环境，二氧化碳浓度很高的话。
“二氧化碳不可避免地到达咽喉，也会产生水红色泡沫的。”
余小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
“我们先看，杨婉兮心血凝结度，是不是较正常情况差！
“杨婉兮肺脏，是不是饱满充血！
“杨婉兮胸腔、心包腔内，是不是有少量水红色积液！”
高月月再一次惊呼道：
“如此就说明了，杨婉兮吸入二氧化碳时，没有死亡。
“否则，不可能吸入心肺，导致有余小铁前面说的情况。”
柳一刀仔细地进行了查看、验证，果然如此。
最终，柳一刀只得叹息道：
“如此，杨婉兮的死亡，就应认定为：
“二氧化碳中毒，合并缺少氧气导致的肺脏、心脏充血、水肿、渗出！”
“是的！”
余小铁高兴地总结道：
“杨婉兮尸表口唇青紫、指甲发绀、尸斑浓重。
“解剖后发现，杨婉兮心血不凝，肺脏、心脏充血、水肿、渗出！
“同时，能够排除杨婉兮系疾病、损伤、中毒、电击、高低温等常见死亡原因。
“所以，我的意见，杨婉兮死亡原因是——二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
余小铁说出这个结论后，完全引起所有人震惊、议论。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并且，余小铁这个结果，分析得合情合理，逻辑严密。
特别是柳一刀，干法医接近二十年的时间了。
没有想到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偏差，太茫然了。
包大仁看在眼里，劝道：
“柳主任，不必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人都会犯错的。
“现实生活中的错误，还有更离谱的。
“比如，医生将纱布遗留在患者身体里，误切子宫等等数不胜数。
“只要找到其中的原因，以后多加留意就好。”
柳一刀疑问道：
“其中的原因？”
包大仁不是法医、刑侦等科班出生，而是军转后干上的公安。
此前二十年，他还一直扎根基层，工作在派出所，专业干刑侦的时间不长。
因此，包大仁摇头道：
“这个你不要问我，对于法医学上的问题，我可是门外汉！”
余小铁却说道：
“柳主任之所以出错，更多的可不是在专业上。”
柳一刀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想明白，自己错误的地方，追问道：
“我错在哪里？”
余小铁说道：
“柳主任，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柳一刀顺口说道：
“不生气，保证不生气。”
余小铁接着说道：
“那好！我就说一下，但我纯粹就事论事啊！
“柳主任，你之所以会出错，主要在于以下几点。
“一是，先入为主。
“柳主任你的意识中，已经认定杨婉兮系被扼压颈部而死亡，完全没有深思熟虑。
“二是，作秀心理。
“柳主任你为了将这个案件，办成教科书式的案件，一心扑在程序规范上，却忘记了结果的公正。
“三是，专业问题。
“杨婉兮机械性窒息死亡特征太明显，二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特征太不明显，这很罕见，要发现，很不容易。”
柳一刀听到余小铁说的这几点后，深以为是，不停地点头。
真是说到了点子上啊！
他真是悔不当初，如果没有先入为主、作秀心理……
说一定就能够发现杨婉兮真正的死亡原因。
片刻，柳一刀却觉得那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在眼睛扫过余小铁的那一刻，柳一刀猛然明白过来了。
这个不对，不是余小铁说的不对。
而是他这个人不对。
余小铁大学才毕业，也不是就读的法医学。
刚才，他还底气不足的样子。
现在倒好，摇身一变，变得如此高明。
原来，人家这是玩的扮猪吃老虎啊！
柳一刀不由长叹，现在的小孩儿，套路也忒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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