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笑艰难地撑着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模糊的血红,此时的他只能感觉身子正在慢慢变凉,只有脖子后那一片粘稠的液体还散发着一丝温热。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好在还能闻到柏油路上的那刺鼻的沥青味中混杂着几丝血腥味。
“救下来了吗?,那个女孩。”
还有仅剩不多的意识的他第一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还有没有救,脑子出现的第一个人影是刚刚被自己一把推开的俏丽身影。
这是苏长笑第一次对自己大一运动会时两百米比赛倒数第一的成绩感到了怀疑,明明隔了半个马路,自己却跑赢了那看起来至少有六十码的汽车。
“我应该快嗝屁了吧。”苏长笑咕哝着,但由于面部的肌肉已经没了知觉,听到的只是由他喉咙中发出一段含糊的呓语。
“韩叔知道应该不好受吧,毕竟今天是他生日。”这是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二个画面。
那个每天下班高峰期总懒散靠在门卫室啃着根玉米棒子的孤儿院院长,身材并不高大,却总能给苏长笑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苏长笑在意识存在的最后几秒钟终于想到了自己。
在街坊邻居的口中他这辈子都永远脱离不了那么的几个标签——“苦命的孩子”、“坚强的孩子”以及那句尖酸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苏长笑从传统意义上说是优秀的,同时也是个烂好人。
尚在襁褓中的他就被抛弃在了光明孤儿院的门口,因为其年纪最小又聪明善良,所以也最受院长韩山的喜爱和照顾。
曹冲六岁称象,苏长笑六岁就已从小学一年级跳到三年级,就这样开挂般的他一直考到全市最好的初中,高中,大学。期间诸如扶老奶奶过马路,帮环卫工人扫大街此类的事同样是没少做。
“这是要去医院了吗”
现在刚好是下班的高峰,苏长笑貌似能清晰地感知到那120急救车那特有的尖锐鸣笛声,周围的人声嘈杂,还有一个很清脆的女生声带着十分焦急的语气一直喊着“别睡”。
“好的,就睡一会会”
并无对死亡的恐惧,那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只让苏长笑此刻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想着应该睡一觉就没事了,但又想到自己才刚找到工作,医院的费用看来要韩叔先垫着,原本平静的内心又有了些忧虑。
“这操蛋的人生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双眼开了一条缝,原本血红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白晃晃的身影,像是确定了什么,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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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还是一片嘈杂,刚睁开眼皮的苏长笑看到的还是血红的模糊,视野中央也还是几个白花花的身影。
他本能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却变成了“咿、呀呀”。难道因为自己的声带都被撞坏了,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苏长笑忍不住在心里有些担忧道:“这可咋办啊,韩叔知道了就不好了。”
但他马上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受伤后的一丝疼痛?按理说,自己应该脑袋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对,可为何现在不仅没有不适,相反脑袋从未像如今一样思路清晰。
“不会我已经到地狱了吧?”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能见度正在慢慢的变高,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眼前也变得清亮了许多,有一个竹叶编制的东西横在眼前。
本来有些愣神的苏长笑一下子被眼前那令人震惊的场景拉了回来。血不是自己的血,那几个白花花的身影也并不是医生,而是几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人飘在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天上,每人手上都拿着那看上去就是在拍玄幻剧的道具。
地上躺着的尸体不会也是群演吧?真敬业啊。
他们中间围着一对年轻男女,就那么一瞥,男的身穿银甲,丰神俊朗。女子一袭白衣,容貌的更是惊为天人。
“苏问天,将圣女殿下交出来!我们天圣宗可以对你以前犯下的罪孽既往不咎。”那是一道从云端发出的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浑身浴血的银甲男子则是轻蔑的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老东西打着什么算盘,你们死不死关老子特娘的屁事!”
然而这话迎来的是一道更加轻蔑的回答:“呵呵,苏问天,你不妨问问圣女殿下自己是怎么想的?”
男子刚想骂上几句时,身旁的女子一把拉住了他,
“天哥,别!让我去吧,这是我的命。”
男子转身对着女子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那个被称为圣女殿下的女子,只见她眼角清泪滑过,边笑边摇头道:“天哥,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你觉得自己没关系,可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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