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色朦胧,张无忌只觉得口干舌燥,昏昏沉沉的大脑渐渐清醒,这是哪?他摇晃了一下头部,坐了起来,发现身处一间厢房之内,赵敏趴在圆桌之上,沉沉地睡着了,稍显凌乱的秀发披在她白皙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仿佛在睡觉中也在担忧着什么事情,张无忌叹了一口气,心道:“让敏敏睡好点吧。”当即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到床上,脱下靴子,盖好被子。他清楚地记得,当自己把汝阳王死的消息带回蝙蝠寨时,赵敏有多伤心:先是一声不吭,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喊一声:“爹!”随即把自己关在房内终日不出,抱着骨灰坛失声痛哭。“子欲养,亲不在。”张无忌以前就体会到了这种痛苦,突然,他的内心又是一阵莫名的揪扯:
“义父!”
当他得知少林寺被魔教洗劫时,脸色铁青,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少林寺,赵敏陪着他不眠不休,两人共乘一马,反倒把韦一笑,说不得等人的大部队远远抛在后面。可惜晚了,等张无忌和赵敏赶到少林寺时,那里已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无忌脑袋嗡的一下,大叫一声:“义父!”当即冲到刺鼻的焦木废瓦里,奋力地掏挖着什么。
“义父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张无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汹涌而出。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小时候,义父把他放在膝盖上,慈爱地给他讲故事;冬天到了,义父带他一起去狩猎;甚至是义父教他练武时的打骂,都成为了温馨的回忆。但这回忆,刹那间却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张无忌也不知在废墟里掏挖了多久,也不知他挖出了多少具焦尸—已经没有办法辨认了,他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陪着他三日三夜不曾合眼,一直怔怔看着他愚蠢行为的赵敏最后哭喊了一声:
“无忌!义父他……他不在了!”
此时,张无忌才幡然醒悟过来,“义父!”这两个字让他肝肠寸断,一时间心力交瘁,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昏死了过去。
梦中,张无忌还见到义父浑身是血,被两个白衣人抓着来到他跟前,道:“无忌,义父这便去了,你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诶,义父这辈子作恶太多,死了是要下地狱,要进油锅的!”身材高大的张无忌跪下来扑到义父的怀里,哭道:“不,义父,无忌替您承受罪孽!义父下地狱,无忌下地狱;义父进油锅,无忌也进油锅!”语气一如当年,谢逊慈爱地摸着张无忌的头,叹了口气,忽然无忌手中一空,义父就这随风消失了。
张无忌大叫着:“义父,义父!”于是梦就醒了。
义父,他……真的不在了吗?张无忌感到鼻子一阵犯酸,他暗自垂泪,看了看熟睡中的赵敏,悄然叹道:“没想到数日之间,你我都成了无父无母之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之感油然而生。
“义父,现在正和我爹娘团聚吧?”大脑却冥冥有个声音:“义父是恶人,他说他要下地狱,进油锅!不能和我爹娘在一起!”张无忌一惊,想起梦中的内容,身子又有摇晃的感觉。
“咚咚咚”这时,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张无忌回过神来,他怕吵醒赵敏,便闪身出屋,店小二满脸堆笑,道:“客官,楼下有个姑娘找你。”
姑娘?张无忌心想:“该不会是芷若吧?”跟着店小二下得楼来,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窈窕身影。
少女回过头来,张无忌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立刻想起是之前女扮男装,阻挠自己回去救人的那位姑娘。此刻她一身白色儒裙,耳垂吊坠,彻底恢复了女儿家的本相。
少女笑吟吟地招呼张无忌坐了下来,道:“你饿了吧?吃什么?我请客!”张无忌冷冷地道:“不用了,姑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心情奇差,是以话语中没有丝毫客气,对于这个曾经一度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少女,他又何必客气?
哪知少女也不生气,叫道:“小二,来壶女儿红,两个大碗!”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应了道:“好咧!”当即忙活去了,少女转过头来,瞧见张无忌脸上兀自未褪的泪痕,道:“怎么,张大哥哭过了?”张无忌把脸转了过去,道:“不用你管!”少女嘻嘻一笑,道:“来,我们喝酒!”说完,接过店小二递来的女儿红,往两个海碗里倒酒,张无忌看见少女葱管一般的胭脂甲,对她不输男儿的豪爽微觉诧异。
少女举起了海碗,道:“张大哥,我先干为敬!”
“慢!”张无忌止住了少女的动作,后者慢慢地把碗放下。
张无忌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了。”语气比初时平缓多了。
少女道:“那么,张大哥,您就听清楚了:我,只,是,想,请,您,喝,酒,而已!”她牙如碎玉,语音清脆,一字一句说得让人忍俊不禁。
张无忌疑惑道:“就这么简单?你我,可是……”他忍住没有把“敌人”二字说出来。
“敌人又怎么了?“少女知道他的意思,又犹豫道:“我义父他……真的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吗?”
也许是“义父”二字深深刺痛了张无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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