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箪食壶浆的景象,让吴争觉得有些汗颜,无以面对。
看着那一张张纯朴的满是因沧桑而布满沟壑的脸,吴争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汉人百姓,血液中的凝聚力隐隐地在指引他们,在做出怎样的选择。
也正因为此,吴争甚至轻易放过了清廷任命的官员,还有那些原本该被清洗一空的奸商富豪财产。
吴争不敢,是真的不敢,他怕等军队撤退之后,清军会对这些无辜的百姓清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百姓推举出来。
他端着一碗混浊得已经看不见碗底的酒,颤巍巍地来到吴争面前。
“敢问这位将军可是城中明军主帅?”
吴争点点头应道:“我是。”
老者将那碗酒高高捧起,“听闻王师收复泰州,老朽从家中徒步三十余里,就想将这碗酒敬于将军。”
老者仿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巍颤颤的将手降了下来,“老朽原本也能请得起将军喝碗好酒的,可鞑子南下,老朽家中三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那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尽丧在鞑子之手,鞑子劫掠杀人之后,还一把火烧了我家四间屋,若不是老朽外出走亲戚,怕也早已命归黄泉。”
说到此处,老泪婆娑。
他身边的百姓无不擦拭起眼角。
吴争心中一阵酸楚,他上前一步,欲伸手去接老者手中的碗。
老者下意识地缩了出手,抬着泪眼问道:“将军不嫌弃这碗黄汤?”
吴争强睁着眼睛,阻止着自己欲滚出的眼泪道:“在我眼中,此时老丈手里端得不是黄汤,而是江北父老乡亲的一片心意,我又怎会嫌弃呢?”
说着,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那一股带着浓浓酸味的酒进口,让吴争强忍喉咙的翻滚,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可眼中原本就已经安捺不住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落下。
砸在碗中,“嗒嗒”作响。
百姓抽泣声隐隐响起,有妇孺噎不住声,哭声开始连成一片。
是啊,四年的亡国奴生涯啊,再见王师北进,心中的委屈和自豪,怎么能控制得住激动呢?
除了那些铁了心投清的,心系故国的百姓又如何不涕泪交流呢?
吴争上前搀扶着老者问道:“那老丈如今在何处安身?”
老者答道:“乡党们不忍见老朽无家可归,便让老朽暂居在祠堂内安身。”
吴争长吁了一口气,“若老丈在此地已无亲人,不如随大军南返,由官府来赡养您吧?”
老者惊愕了,他张大着嘴巴看着吴争。
所有听到吴争说话的百姓,都张大了嘴巴。
老者半晌才问道:“将军话中的意思,是王师要退回南岸吗?”
吴争面露愧色,只能点点头。
老者的脸、百姓的脸瞬间黯淡下来,那种浓浓的失望,如同一张巨大而浓重的网,网着并撕扯着吴争的心。
吴争只能解释道:“不是将士们不拼命,只是义兴朝还无力以半省之力对抗占据数省的清廷,这场仗打到现在,我军已经无力北上,只能和谈……。”
老者呐呐地问道:“老朽就想问将军一句话。”
“老丈只管问就是。”
“王师还能北伐吗?”
“当然能!”
“当真?”
“当真!”吴争从没有如此郑重地承诺过,从没有如此不给自己留下一点地余地过。
“老朽还能活着看到吗?”
吴争一愕,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老者,一时噎住了。
然而老者却突然转身,大声道:“哭什么?将军应了,王师终究会北返,无非多熬些日子罢了。老朽或许看不到,可你们终将能看到。”
被老者这么一说,百姓们的眼中开始有了光亮。
吴争热血心上涌,大声道:“老丈说得对,我吴争有生之日,必将北伐,请泰州父老乡亲们见证。虽说我军明日撤回南岸,可局势也已经与之前不同。靖江已经是我朝的土地,另外,按和约,清廷将不在泰兴驻囤军队,乡亲们若是在泰州待不下去,可去泰兴,如果泰兴容不下太多人,可以去靖江,更可以去南面杭州、松江等府。”
说到这,吴争再一次邀请老者道:“老丈随我军南撤吧,至少,在南岸不会再受鞑子欺负。”
老者轻轻拍拍吴争搀扶他的手道:“将军好意,老朽心领了。若是还年轻,当随将军南下,为将军执鞭坠镫、阵前效力。只是老朽时日无多、故土难离啊……将军率虎贲再度北上之日,若老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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