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海州以北便是山东境,我军一入山东,敌人京畿必会震动……多尔衮可以不理会,清廷敢不理会吗?不管我军有没有继续北上的能力,清廷都将坐立不安,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我不信多尔衮还敢执拗抗旨不遵!”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吴争的意思是,围魏救赵!
也就是说,只要攻入山东境,清廷必定惊惶,要知道,在天津前两年民乱暴发,聚集起三、四万人,小皇帝福临就紧张地要出关“回家”,如果真要是北伐军入山东境,那结果可想而知。
清廷必会立即下旨,收缩各路兵力卫戍京畿,这样盐城的敌军就得奉旨向北行军,由此可解如皋、通州之危。
只有钱翘恭摇摇头,道:“多尔衮未必不会抗旨,就算多尔衮不会抗旨,沈致远也一定不会遵奉清廷旨意。”
“你是说……沈致远甚至连多尔衮的命令都会不听?”吴争皱眉道。
钱翘恭点头道:“事实是清楚,多尔衮已经在部署身后之事,他并不想让沈致远效忠任何人,而是要沈致远继承他的衣钵自立,至少是成为一方独立于清廷之外的诸侯……而沈致远也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追随多尔衮,他……要拿通州六千同袍的血,来奠定他逐鹿天下的捷径……。”
“荒唐!”吴争喝斥道,下意识之中,吴争无法相信、也不能接受钱翘恭对沈致远做盖棺定论的判断,“他在此时,还能放了你,就说明了一切!”
“不。”钱翘恭坚决地反驳道,“他放我,乃私谊,可眼下,咱们谈得是公义,二者不可混淆、同日而语。”
吴争愠怒道:“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想留你在身边,你……太聒噪了。”
这话说得显然是重了,就算份属主臣,可钱翘恭毕竟是大舅子。
吴争有些后悔起来,可钱翘恭听了,反而皱眉道:“你是说……他是故意将我逐回?”
这话让吴争打了个激零,沈致远故意赶钱翘恭离开?
有这个可能吗?
吴争不禁沉思起来,这非常有可能,钱翘恭太过刚直,显然是不适合察言观色的行当,这两年中,估计沈致远确实够累的了。
钱翘恭一边思忖,一边道:“难道我的存在,竟碍了他什么事?”
吴争心中豁然开朗,却不动声色地道:“且不去理会沈致远,从盐城至如皋、通州,至少得二、三日,周大虎也不是团任人揉搓的软泥……咱们还是回到之前的议题,攻不攻海州?”
吴争的突然改变话题,让所有人一愣。
但蒋全义迅速道:“末将以为该攻,战机稍纵即逝……请王爷下令,末将愿率泰州卫为先锋。”
钱翘恭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心思,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难道真得是沈致远嫌自己碍事,要用这种手段迫使自己离开吗?
这太伤人了,钱翘恭无法接受这个解释,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提示他,这或许是真的,正因为如此,钱翘恭逾加郁闷起来,两年多的朝夕与共,自己竟是个累赘?这确实太伤人了!
鲁之域为难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吴争此举太过冒险,准确地说,泰州、吴淞两卫近一个月的激战下来,伤亡不小,弹药告罄,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陈锦突然莫名其妙地撤退,恐怕根本无法登陆北岸,就更不用谈占领沭阳了。
此时,正是给二卫喘息、休整的大好时机,如果强驱二卫攻海州,万一士气崩溃,后果难以预料。
可反过来,鲁之域同样明白,吴争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在吴争麾下这么久,鲁之域哪能不明白,吴争所谓的“民主”,那无非是哄人玩把戏,他就从来没有真正“民主”过。
真要强谏,那就会使自己渐渐脱离大将军府的权力核心,这是鲁之域绝不愿意看到的。
加上此时蒋全义赞同,其余人不反对,所以鲁之域只能拱手道:“若王爷攻海州之心已定,末将以为,趁敌军溃败,立足未稳之际,可派一路同时攻宿迁,如此,就算敌人大军来犯,也可在宿迁抵挡一阵,为沭阳赢得固防时间。”
吴争闻听大喜,因为鲁之域终于跟上了他的思维节奏,上下一心,其利断金,吴争追问道:“鲁将军以为谁攻宿迁合适?”
鲁之域心里一叹,答道:“末将及吴淞卫自然当仁不让。”
“好!”吴争作结案陈词,“蒋全义率泰州卫六千人,即刻动身向北,攻海州,收复海州后,不得冒进,固守城池,如有敌人大军来攻,不得出城迎战,等候本王下一道命令。”
蒋全义大喜,应道:“末将遵命!”
“鲁之域率吴淞卫五千人,即刻西进,攻占宿迁,之后参照泰州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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