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还没亮，老毛骑着自行车到了金沟村。
他没去陈乐家里，直奔大棚。
“来了啊。”
陈志坚油头垢面，双眼充满了血丝，显然一晚上没睡，就守着呢，生怕死掉了一株葡萄树。
不过，看他精神，好的很。
甚至可以说兴奋了。
老毛当然知道这位是陈乐的大伯，他将自行车放在一旁：“好早啊。”
“担心的慌，昨晚上守着的。”陈志坚道。
“看你样子……”
老毛抽出旱烟袋，塞上烟叶，说道：“存活率不错？”
“可不是不错嘛，没死。”
陈志坚乐的很。
“嗯？”
老毛正翻找出打火机，闻言一愣，再看陈志坚。
“一株都没死，嘿嘿。”
陈志坚没等老毛发问就道。
是的，一株没死。
你该失望了吧？
想要打我家大棚的主意，没门了，哈哈。
“一株没死？”老毛狐疑着。
“那是当然。”
陈志坚说道：“明天会不会死我不知道，反正做个一晚上到现在，都好的很。”
老毛扣了扣鼻梁，半响才道：“你一晚上没睡，该不会是拿别的葡萄树补上吧？如果是这样，你可骗不了我。”
“你这人，怎么把人想的那么坏？”
陈志坚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脸拉的老长。
“你跟我来看就是了。”
陈志坚哼了一声，大步的走近了一个大棚。
老毛也顾不得点烟了，他快步跟去。
进了大棚，入眼的一幕，真给老毛惊着了。
寻常情况下，移栽树木，会有一个适应期，哪怕不死，也会焉啦吧唧的不好看，可眼前的葡萄树……都可以说郁郁葱葱了。
葡萄树，全是从老毛葡萄种植基地弄来的，他全都了解，娇贵着呢。
昨天拉的时候……都没现在的生命力旺。
这咋可能啊？
不合常理！
“老毛，你来看啊，是不是长的都很好？”
陈志坚高兴的嘴巴合不拢：“乐子总说你的葡萄比较好，我总想着不就是葡萄吗，再好不也那样？我算是长见识了，移栽过来都不但不死，丝毫不影响长势，就这来说，你的葡萄树真棒。”
老毛没心情搭理陈志坚的夸奖，他拽下来一片葡萄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撕成两半，观察一下。
接着，他快步的往前走，不多会，一个大棚转完了。
“你看，是不是没死一棵？”陈志坚笑着道。
老毛直接出了大棚，进了第二个大棚。
陈志坚没跟上去，一晚上没睡，他哈欠连连，困的不得了。
他坐在一棵树下，靠着树，眼睛就睁不开了。
老毛从大棚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金沟村的地，这样好的？”
老毛纳闷着。
当看到陈志坚靠着树睡着了，他走过去喊醒陈志坚：“回家睡去，这里多难受啊？”
“出来啦？是不是没死？”
陈志坚问道。
“是的，没死，一棵也没死。”
听到老毛这话，陈志坚才乐呵着起身。
他就等着这句话呢，不然，不放心。
“我就不招呼你了，你找乐子去吧。”
陈志坚说道：“我这困的啊……”
哈欠不断。
“快回家谁家了，我从陈乐那里听过你，以前身体不好，你别再折腾了，你身体好，陈乐才能全身心的放在事业上面。”老毛说道。
“说的对，我得把身体养好，养的棒棒的。”
陈志坚边走边说着：“乐子爸爸没福气，我得替他享福。”
“我要看着乐子和清晨结婚，等他们生了孩子，我得给他们带着。”
老毛站在树下，望着远去的陈志坚，他眉头紧锁着。
“林清晨”三个字，总让他心神不宁。
陈乐那小子下定了决心，要去面对。
可怎么面对啊？
人家那是林半城。
你一个山村小子，无异于螳臂当车。
愁死个人啊。
“唉。”
老毛叹息了一声，他推着自行车进村。
“哟，老毛，真早。”
陈乐刚刷牙。
厨房里忙活的林清晨听到陈乐的声音，她伸出头来，看着老毛，笑道：“您来了啊。”
“嗯。”
老毛走过来。
“早饭还没吃的吧？您稍等一会。”
林清晨继续忙着。
老毛站在厨房门口。
内心也是唏嘘不断。
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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