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
“那调监控。楼道有监控吗?”
他没有问丢了什么,一个盘沉香的人丢的若是寻常物件,那也不会当众掀桌大动肝火。
值班的小姑娘心虚道:“房里肯定没有,房里装监控那是偷窥,触犯隐私,要遭投诉的。楼道和大厅都有监控,高老师我来查吧,调哪天的?”看来这个小姑娘认得他。
高原便问岁岁:“哪天丢的?”
岁岁说:“不知道。从去年九月五号住进来开始吧。”
如今已是新年一月,也就是说要看调整整四个月的监控,小姑娘一脸幽怨地瞅瞅桌上的锅,土豆已经熟了,再煮下去要煮成一锅浆糊啦!高原说:“四个月有点长,恐怕一个晚上看不完,我去小院拿手提电脑我们三个分头看吧,这样速度快点。”
岁岁说:“行。”
高原刚要走,她又道:“算了我房里有,未来湖连个路灯都没有,省得摔了我还要赔钱。我上去拿。”
高原笑了:“我没醉,别担心。”
岁岁却没再说,转身上楼去提电脑。
她很快就提着电脑下来。进门没有再说话,熟练地开机开始连接设备调试监控,高原看看锅里,对那小姑娘说:“你去吃吧这里我来。”
小姑娘反而不好意思了:“要不一起吧。”
“我刚吃饭不饿。”
“对了岁岁你吃晚饭没有?”
岁岁头也没抬:“不饿。”
高原就说:“你自己吃吧我们不饿。”
小姑娘心实,闻言当真自己拿了碗筷一边大块剁耳去了。高原笑道:“这孩子一定在帮妈妈看门,执勤室不允许搞这些。”
小姑娘刚吃一口,闻言一脸担忧:“那我端到外面去吃,高老师你不会告我吧?”
“没事你吃,外面冷,有人来我给你打掩护。”
小姑娘就放心地端着碗到床边吃去了。
高原笑笑,埋头专心翻看记录。
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都无进展,小姑娘则早已吃完,熬不住困意坐在床边打瞌睡。岁岁翻看一阵,一无所获,抬头见高原脸上一直含着笑,便说:“被人灌酒回来还挺开心。”
高原闻言道:“当然。多年没有实现的夙愿,突然实现了,我感觉人生圆满啦,就算死也死得瞑目,当然开心啊!”
“喝酒也是夙愿。那你的愿望确实挺奇怪。”
夜深人静,两大一小,三人各坐一边,气氛确实有点怪。
“倒不是喝酒,是呆的屋子没这么热闹过。我今年四十七,如果正常结婚的话,孩子差不多也是这么大——”他朝坐在床边打盹的小姑娘努努嘴,“经常下班回家,冷锅冷灶,没人说话,我就望着门叹气,但是久了好像也就习惯了,”他眉眼含笑,盯着屏幕眼睛没有离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怎么样的生活,恐惧婚姻,有时候又觉得一个人挺失败,一事无成,临了走了,什么都留不下,没意义,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了。想了很多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知道了,很神奇是不是,所以我高兴啊,挺开心的,就算死也无憾是不是!”
岁岁今晚两次听他说到死,未免上心:“心理学教授应该比平常人乐观一些吧。”
“不一定。但比心理医生好很多,接触的多半是理论上的东西,不至于每天跟一些奇怪的人打交道。说到心理承受力其实跟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要脆弱一些。你不信?不信也正常,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是搞心理教育的。”
“信。”
高原道:“我还以为你不信。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相信生死福祉这些虚无的东西,想做就做,随心所欲,我觉得大概这样的人生方才算得上圆满,我是这样想的。”
岁岁却摇摇头,良久方道:“那只是你认为。其实,不是这个样子。”
“可能每个人对圆满的要求不一样吧。”
“圆满这个词本来就违背自然规律,连月亮都有阴晴圆缺,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圆满。”
“可我觉得我圆满了,可以了,知足了。岁岁你知道吗我从三十岁起就经常做这样的梦,梦见的,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小屋子,一盏橘黄灯,屋里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关键是话题谈得拢,交流起来不抓狂,没压力。”
岁岁闻言扭头看看四周,这个执勤室很小,也就几个平方,说不上美观,苛刻些点评也就比狗窝稍微体面一点。岁岁扭头看一圈,说:“那你的梦想确实挺简单。”
“嗯简单。可是临了末了才实现,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有点碌碌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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