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宫中的人,就连原主和狡猾过人的苏承温,都无法想清为何先皇临死前连下三道圣旨,赐封沈七七为长公主。过往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沈七七几乎要认定真相了,只是心里还是存着说不出的疑惑,此事不会如此简单。
首先,如果否认萧霁景是若婉公主的孩子,皇位就会不稳,不要说青兰国,就连贤王和朝中反对他的大臣都不会放过他。
迟牧白从怀里拿出一个圆筒,圆筒用精钢所制,按动机括,才能倒出里面的卷轴,迟牧白把卷轴递给沈七七,展开卷轴,先皇的手印和签字赫然在目,正是天月和青兰所签订的条约,青兰当时给天月的是黄金五十万万两,白银一百万万两的巨款。
“当时你的父皇带走了青兰一半的库存,也带走了若婉公主,当时先皇可是做出严正的保证,我们无心天月的皇位,青兰国的国土是天月的两倍,要是天月胆敢欺骗青兰,之后到来的军队,只怕不是为了保护天月皇上,而是要给天月换上青兰国的皇上。”
迟牧白把沈七七手上的卷轴拿回,他紧紧盯着沈七七,算准沈七七看完卷轴上的字就立即抽回,不容许沈七七搞小动作,卷轴只有一个。
“其实你们一早就有所怀疑,不会是在野外见到我手腕上的兰花印记才开始怀疑,你带着侍卫前行来到天月,就是为了验证皇上的身世。”沈七七稍微思忖,就知道凭借迟牧白的能力和智慧,野外的偶遇加深了他对萧霁景的身世的怀疑,怀疑,一早就开始了。
“果然聪慧,以前的若婉公主也是这般聪明,我越来越相信,你是若婉公主的女儿。”迟牧白重新展开笑容,此次的笑容带上了一点的温暖。沈七七望着迟牧白,心里尽是矛盾,她其实很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原主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心里隐隐有预感。
一旦真相揭开,很多人会受到伤害。两个人,四道目光,无声交流,迟牧白希望沈七七相信自己的想法,沈七七希望迟牧白放弃他的想法。两个人都清楚彼此说服不了彼此。
“如果我真的是婉贵妃的女儿,我要求你帮助天月,你会不会做?”沈七七终究是不忍心,想到萧霁景恳求自己的模样,听到他叫唤阿姐的撒娇,她的心就软了。
“会,等你要回皇位,当上天月的女皇,我们青兰自然倾囊相助。”迟牧白一句话粉碎沈七七的幻想,身在其位,当谋其利,迟牧白没错。
“长公主,我知道你和萧霁景的感情很好,我劝你最好不要做出令我不能为你解释的举动,要是你想着为了弟弟着想,把自己的身份让给萧霁景,那么你和先皇就是对青兰的双重欺骗,到那个时候,青兰国不仅不会向萧霁景提供帮助,还要攻打天月,长公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天月最好的选择。”
迟牧白凝视沈七七,嘴角泛起的笑也是如同外面的天气,寒冷,冰凉。
“你如此执着真相,真的只是为了青兰的利益?”沈七七见到迟牧白的眼里闪过的悲愤,立即想到,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如果不是你父皇,若婉公主应该是我的娘亲。”
沈七七宛如下弦月的眼眉跳动了几下,果然,当中有公也有私,应该是私情更加重要,迟牧白眉眼之间的怨气凝结,使沈七七本能为自己的父皇说话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想为父报夺妻之仇,也不想想,如果你父亲真的对若婉功公主一往情深,为何会娶了你娘亲,果然情深就应该为她守身一辈子,而不是成亲了,还生下了你,然后告诉儿子,要儿子帮自己报仇。”
“若婉公主也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才嫁给你父皇,而公主为了使我爹得到幸福,以死相逼,在嫁到天月以前,要亲眼看到我父亲成亲,父亲被迫无奈娶了我娘亲,生下我以后,我爹……遁入空门,不再回家。”
迟牧白的声音幽怨低沉,“你是无法想象,我的母亲独守空房的凄凉情景,父亲也曾经尝试喜欢母亲,无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住了若婉公主的心房,无法再装下母亲。父亲跪地请求母亲的原谅,母亲也是喜欢父亲多年才在知道父亲心里有人的情况都嫁给父亲。”
沈七七的神情黯然,眼中的对峙散去,迟牧白身上的故事都是她的父皇一手造成,迟牧白是受害者,他的所作所为都有正当的理由。
沈七七眼前浮现一盏孤灯,满面愁容,凝视烛火的等待夫君回心转意的妇人,寻常人看似容易拥有的幸福,在迟牧白的母亲眼里,是遥不可及。
“作为始作俑者的女儿,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事情?找到真相?”迟牧白斜眼见到沈七七脸上的愧疚,果然如传言所说,长公主善良心软,心里暗暗冷笑,自己的目的达到一半了。
“你想我做什么?”沈七七无法反驳迟牧白的话,对方的话,在情在理,唯一的希望就是先皇没有做出对不起青兰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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