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有一刻钟,屋外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人数众多,但是井然有序,没有人出声,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钟离春抬起头,看见是田辟彊走了进来,满面怒容,身后门被人关上了,门外守着一群随从,都是宫里的老人。
田辟彊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钟离春,恶声恶气:“我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有所不同,还存过和你做个知己交心的念头,没想到你比其他争宠的女人还不如。居然跑到父王那里告状!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田辟彊看见钟离春不语,不知道她是喝了下了药的酒,看着她脸色绯红,眼神迷离,以为钟离春早就知道了齐威王拿太子之位威胁,要田辟彊与她圆房,当下只是羞涩期待,火气更甚。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好!我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做你的正宫,我做我的太子!此后,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纠缠!”田辟彊不是没有见过为了争宠不折手段的女人,可是因为是钟离春,他心中的怒火更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般发火。
钟离春慌了,她第一次如此慌忙,“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她想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到了现在你在还演戏,这是你要的,我给你,你别后悔!我们从此两清!”田辟彊右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钟离春闭上了眼睛,忍着要倾泻而出的眼泪,她说什么,他都不信啊!
男子脸上没有笑容,没有喜悦,他眼神里满是的羞耻和恨意,他到底是有多恨她,这样粗暴,没有爱怜。钟离春从小住在鬼谷,和身边的师兄一起长大,冬寒夏暑,哪怕是再苦再累,练功练得满身伤痕,疼狠了也没有流过一滴泪,脸上终是淡淡的微笑。这一夜,她是第一次哭出来,这样坚韧的姑娘,哪怕是哭也是隐忍的。闭着眼,泪水顺着脸颊留到枕头上,打湿了整整一片。
田辟彊终是一语不发,他抬头触到一片湿润,眼神中扫过钟离春的脸,眼前的女子紧咬着嘴唇,唇上渗出丝丝血迹,脸色苍白,泪水从紧闭的眼角处渗出。神色那般委屈,那般倔强。他愣愣的看了一会,心里越发心烦气躁,田辟彊低下头,眼神慌乱,匆匆忙忙的转身走人。
迟到了七年的洞房,没有红烛,没有合卺酒,没有结发礼,只留下一句,我们从此两清。
钟离春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就连宫里来的老嬷嬷什么时候进屋照顾她的,她都全然不知。老嬷嬷端来一碗清汤,就这勺子小心翼翼的喂给她。吃过东西,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好转后,才慢慢扶她躺下,对她恭敬的说:“恭喜夫人,我这就回宫复命,夫人好好休息。”
行礼,转身走人。空荡的房间徒留钟离春一个人,她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床顶,心里想着,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为什么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了呢?小不点,他是真的不喜欢我啊。这一夜像个梦魇一般,在钟离春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多想忘了啊,真想当做是一场梦,于是想着睡吧,睡着了就忘了,睡醒了就不一样了。可是再醒来浑身酸痛,她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身上的印记,无不告诉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田辟彊眼里的恨是真的,他说的从此两清互不相欠也是真的。
这一日,雪化,阳光被残雪映得惨白,比冬日的哪一天都要寒冷异常。钟离春叹了一口气,“今日,可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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