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韩信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内心天人交战。
他一面思考着楚明说的话。
一面回想着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感慨良多。
不禁唏嘘道：“未来，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然而，茫茫黑夜，回答他的只有满地的月光。
第二天，韩信顶着俩黑眼圈去看演兵。
满校场的士兵气势恢宏的操戈。
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震天。
弓箭手百步穿杨，骑兵重甲加身。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强劲之师。
但是韩信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
反问自己道：“这真的可以战胜楚军的利器吗？”
“将军何出此言喃？”说话的是韩信手下的军师谋士蒯通。
他笼着手远远的看了韩信好一会儿，发现他与平常不同。
这才出言询问。
韩信转过头来，看见是他，犹豫着说：“先生，我很是纠结困惑。”
蒯通捏着胡子劝道：“只需顺势而为即可。”
说完拍了拍衣角的尘土，不再出言干扰了。
韩信又道：“我曾在项王手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后入主公麾下，他对我极为重用，这番知遇之恩，我不能不报。”
“但是……”
韩信停顿了一下，眼神望向远方的天空。
“先生相信天命吗？”
“项王卷土而来，楚先生抛出诚意。”
“未来局势我一时又看不清了。”
蒯通道：“生为乱世，当先为自己谋，再为他人谋。”
“我曾劝将军三分天下，将军并不采纳。”
“如今项王壮大，来势汹汹，如有神助。”
“将军切莫选错了路啊。”
“我曾听闻这江东楚先生颇有些能耐，辅佐得项王败家之犬都能东山再起。”
“如今他既然已抛出诚意，将军何不顺势应下。”
蒯通的话已经说动了韩信五六分，剩下的需要交给时间。
没过几日，刘邦要求韩信整顿军务，点校精兵。
出兵讨伐项王。
韩信不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兵。
刘邦道：“窝了一个冬天，也是该人壮马肥，好作战的时候。”
这洛阳离成阜很近，全力行军，也不过十日左右脚程。
韩信道：“若是能从河内发兵南下，共同夹击会更好。”
可惜这个河内郡的守将已经被项羽所得。
若从洛阳而出，迎面而上对敌，那就是一场血战了。
然而刘邦似乎是有些急了，不论韩信怎么劝，他就如同中了魔咒似的。
非要撞上去。
实际上这还是跟面子有关。
好不容易把人打到偃旗息鼓了，谁曾想转念就活了，还回来打得你节节败退，这搁谁心里都有点承受不了。
眼见着崔瞿打的那场仗没那么难看，就逼着韩信出兵。
韩信又去见了楚明。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仆人们喝了安神茶，睡得不省人事。
韩信从梁上翻进去，落在楚明的床边。
楚明翻身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晚上好啊，韩信将军。”
韩信道：“抱歉楚先生，迫不得已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
“哦，无妨无妨，成大事不拘小节嘛。”楚明拍了拍旁边的被褥，示意韩信坐上来。
韩信还真就洒脱的一屁股坐在了楚明边上。
犹豫了一下说道：“楚先生，我……”
楚明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理解你。”
最近刘邦的憨批行为，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鉴于火器的攻击范围有限，如果率先跑出攻击范围，耗光弹药，汉军还是可以拼一下的。
但是前提是跑得足够快。
论此地的骑兵数量，远远少于普通步兵。
所以韩信此去，恐怕要正好撞在项羽的枪口上。
韩信心中一暖，又道：“我从一个小兵走到现在，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我也不想断送了前程。”
“但是主公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不报。”
这话把本来想着让韩信同他一起干翻刘邦的楚明给堵得一顿。
好吧，古人就是对这种恩啊义的十分在意。
“这样，我也不奢望说让你杀了刘邦立投名状。”
“但是你可以带着你们兵，让洛阳降于项王。”
“而且你的兵，以后还归你管，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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