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路疾驰飞奔的白马,踏起硝烟的尘土,模糊了人的视线,也依然不曾停步。
手术后的一周,黎浅顺利恢复知觉,身上的伤痛也已缓解,虽然额头和手臂还缠着绷带,但丝毫不影响她每天像个坐不住的土拨鼠一样,到处钻。
李雨菲每天都会来陪她聊聊天,解解闷,但总是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借口出去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会踏着风尘仆仆的步伐,匆忙赶往她的身边。
关于那场生死边缘的挣扎,黎浅从未开口问,似乎是心理有所感应,总觉得那个过程并不是太过顺利,而所有的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让她有所怀疑。
如果不是偶然撞破李雨菲和张慧的争执,也许黎浅会做一辈子的梦,那个梦里,是莫谦宇恨透了她,恨她制造了所有的悲剧,却还能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他将她永远驱逐远离了他的世界,永生不见,也许,她悲观的人为,这个梦终究是比现实要美丽得多!
苍白的病房,苍白的阳光,映在那个人的脸上,也像是撒了一层白粉。
三楼的尽头,张慧和李雨菲横眉冷对,各不让步,争执的原因是,李雨菲认为黎浅身体已经康复了,应该让她了解莫谦宇的情况,而张慧则坚决反对,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黎浅再介入莫谦宇的生活中。
“你没有资格替他决定,他爱的人是黎浅,他一定希望此时在身边照顾他的人是他爱的人!”李雨菲红着一张脸,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气极了张慧的霸道野蛮和不讲理。
张慧亦是泛红着一张脸颊,整个人气的瑟瑟发抖,“他爱的人?现在的他毫无知觉,没有意识的躺在这里,是谁造成的,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他爱的人赐予的,如果他爱的人带给他的是伤害与灾难,我一定会拼了命去阻止她在他身边!”
李雨菲整个人窝火极了,愤怒的向前跨了一大步,准备理论一番,却从不远处的转角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慌乱无力,张慧赶忙跑到楼梯口,却只瞥见一抹消瘦的背影,带着颤动,快速的消失了!
这么空旷的长廊,他们的争执声这么大,黎浅一定是听得很清楚了,也好,总归是该让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带给那个人多深的伤害,张慧原本有些忧心忡忡的神色,慢慢变得坦然,踏着台阶,慢慢的往上走去。
慌乱的一直往上跑着,却发现再也无路可走,崩溃的站在天台中央,晕眩的望着空旷的高处,摇摇欲坠。
张慧的话,一直就在脑海里回荡着,像是有一万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密密麻麻的钻进耳朵里,黎浅发了疯似的,越发用力的捂住耳朵,企图阻止那声音进入,却也只是徒劳。
“你也会感到愧疚自责吗?”张慧紧跟其后,望着黎浅,冷冷的问道。
黎浅手脚冰凉的呆愣在原地,绝望地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黎浅,为什么你总是在伤害他,弄不清状况,分不清是非,你以为你在对他好,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身上,心上划一刀,黎浅,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张慧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逼近黎浅,声嘶力竭的质问,却因为太过激动,哽咽的嗓音,沙哑无力,但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还是那么冰冷的,深深的捅进黎浅的心里,那痛惜、怜爱的问责,显得那般无助酸楚,却又无法隐忍。
黎浅站得笔直的身体,却不停地打着晃,两只眼眶通红的,明显已经哭过,一双眼,黯淡无神,面对着张慧咄咄逼人般的质问,也只是木讷的站着,像是一束被风干了太久的枯草,站在天台的中央,摇摇晃晃,无所依靠。
酸涩地味道,一遍遍从口中溢出,流到心间,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从脚底遍至全身的麻木了,可为什么,大脑还是那么高速的运转着,连一丝放松,逃避的机会也不给?
“为什么不说话,你知不知道,当罗阮拿着刀子疯狂的刺进他的身体时,他还是坚持抱着你的身体不让你沉浸水里,你知不知道,他全身,全身都是血,整个背部血肉模糊的,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握住你的手,谁劝也没用!”
“黎浅,那一刻我有多恨,宁染去世的时候,他好不容易从死亡笼罩下走了出来,为什么又要遇见你,为什么你没有守护好他、、、、”
她的诘问,她的哭诉,无奈,在这一刻全盘崩塌,她站在黎浅的面前,颤抖着双肩,全然失去了往日般的高傲、凌盛的模样,虚脱般的滑到、瘫软在地上,掩着苍白的面颊,低声的哭泣。
那个男人,他的上司,他的伙伴,她藏在心上五年的人,因着友谊,她努力的将对他的情感藏起,守着对他的承诺,不敢逾越一步。那一年,她以为自己有希望成为与他并肩的那个人了,她的挚友死于一场意外,她难过、心痛,却在深夜的睡梦里,抑制不住的悸动,受着双重煎熬陪他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近,近到只要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可又那么远,远到隔了天堂与地狱。
她以为只要她耐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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