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箱茅台,跟随初三胖子来到他现在的家。看到他的住处,司华悦不禁心生感慨。
这里仅是一个临时住所,是一处尚未竣工交付使用的住宅小区,他是住在其中一栋楼的地下室里。
仲安妮问他为什么不住到上面的楼层,反正防盗门还没安装,里面好歹敞亮些。
初三胖子回了句:习惯住在地下。
司华悦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看来并非是司致集团对原住民区别对待,而是他自己选择远离人群。
地下室因为还没通电,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司华悦和仲安妮将各自的手机手电打开,而初三胖子似乎连手机都没有。
拐了两个弯才到他的“家”,司华悦和仲安妮不禁好奇他每次进出是怎么在黑暗中摸索到住处的。
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整个地下室只有两间是带窗户的,他的这间和隔壁的一间。
窗户上的玻璃倒是安装了,只是门却是洞开的,他用一床破毡当门帘遮挡风寒和蚊虫。
室内面积顶多七个平米大,卫生收拾得倒是蛮干净,一应生活用品规整地摆放着。
他的床是一张可折叠的行军床,上面铺着薄薄的一层褥子,被子居然叠成了豆腐块。
司华悦和仲安妮趁他低头开启酒箱子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对视了眼。
这人当过兵!
很多当过兵的人复员后依旧沿袭当兵时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多少年都改不过来。
而他们最显著的一个习惯就是在晨起时,无意识地将被子叠成豆腐块。
监狱同样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平时内务整理也极为严格,被子同样要求叠成豆腐块。
但出狱的人在回家后,恨不能将所有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全部都改变过来。
所以,看到这个熟悉的豆腐块,她们俩立即便猜到初三胖子原来的身份是兵,而非囚犯。
“坐吧。”初三胖子从床下拖出一个马扎,用胳膊肘擦了擦,递给司华悦。
仲安妮愣了下,让她站着?可她分明看见床底下还有两个马扎。
“这里经常有工地上的人来大小便,你去外面把风。”
初三胖子也不看仲安妮,自顾坐到摆放在墙根的小饭桌前,打开酒瓶,就着一碟子所剩不多的花生米,开始自斟自饮。
虽然心里明白初三胖子这是在故意支走她,有话要单独讲给司华悦听,可仲安妮不放心司华悦一个人在这儿。
“去吧,我跟三爷唠唠,你辛苦下,帮忙看着,防止有陌生人靠近这边偷听到。”司华悦对仲安妮说。
“行吧,有事你给我打电话。”仲安妮叮嘱了句,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待脚步声远去,初三胖子将酒盅里的酒喝下,砸吧了下嘴。
本来司华悦开出的条件是一瓶茅台,谁知初三胖子跟她讨价还价,要了一箱茅台。
司华悦倒不在乎这些钱,怎么说初三胖子也算是帮过唐老爷子一家。
当初唐老爷子一家居无定所的时候,是初三胖子收留了他们爷儿仨。
在初光和初亮兄弟二人相继被捕以后,初三胖子却能安然无恙地在外面,说明他当初并未参与那些违法犯罪活动。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司华悦才同意跟他条件交换,并随同他来到他的住处。
看着手里的空酒盅,初三胖子神情有些恍惚。
“自从那俩兔崽子被警察抓走以后,我就再也没喝过茅台了。”
虽没参与犯法,但他却享受了那哥俩通过非法途径得来的钱孝敬给他的酒。
也或者还有其他的。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
在司华悦和仲安妮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将一瓶老白干喝了一大半。
司华悦担心继续由着他喝痛快了,今天这一箱子酒怕是什么消息都换不来。
“初光他还好吧?”没想到,初三胖子不答反问,居然想从她嘴里套话。
“还行,活得挺带劲。”司华悦说的是实话,也只能这么说。
“我听说你前些阵子被关进虹路,见到他了吧?”
司华悦心下一惊,初三胖子看似隐居起来,但她被带进虹路这么隐秘的事他居然都能知道,说明屯外有人在随时向他提供消息,而且那人定不简单。
只可惜,他的消息也仅限于此,虹路大墙内的事,不是谁都能得知的。
“见到了。”司华悦说。
见司华悦并不想多透露与初光的相遇过程,初三胖子叹了口气,说:“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抬手准备拿起酒瓶倒酒,可掂了掂又放下了。挪了下马扎的位置,他面向司华悦。
“其实他体内的毒我能帮他解了,但我知道他所犯的那些事一准儿是死刑,还不如让他早早地毒发身亡,给国家省颗子弹钱。”
初三胖子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失望和痛心。
“可在接到初亮的死讯后,我又……希望初光他能够好好地活着,因为,我们初家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他沮丧地说:“都死了……我也要死了……”
司华悦吃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就已经查出得了肝癌,晚期,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在自己用药治疗。”
司华悦看了眼地上那一箱开了封的酒,早知这样不如给他买箱奶,她突然想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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