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长颈锯锹的妻子?
面对温卿筠质疑的眼神,陈简呆怔片刻,随后看向着搬尸人。
方徊看到陈简眼中只有空白,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陈简摇头:“你为何认为是我杀了他的妻子?”
“‘慈悲梦’。”方徊看了眼陈简,“你连自己的玄妙之力都忘了。”
“你说什么?!”
陈简感到晴空霹雳。
慈悲梦不就是长颈锯锹女儿患上的古怪疾病吗?那玩意居然和我有关系?去洞穴的那晚,我应该什么都没做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他看着方徊,郑重其事道:“你不要乱说,我根本没对那女孩做什么。”
方徊确信陈简已然忘记当年在恭莲队的所作所为,他感到五味杂陈。嵌在肉中的骨架张合了几下,发出朽木才有的吱呀声。他深深叹口气,挪开抵在陈简脖子上的锋利手指。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失望地抬头,看向北方。
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一层层轻飘飘的云随风拂过。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始至终没弄清状况的温卿筠不由地问方徊,“你说他杀了那个……长颈锯锹的妻子?长颈锯锹是人?”
“是人,炼虫师。”陈简简短解释道,“在虫谷的炼虫师,都用虫豸的名字来称呼对方。”
“那你现在叫……”
“隐翅虫。”陈简有些尴尬地回答。
面对现代人,说这样奇怪的别称像是小朋友才会做的事。
“搬尸人,我们把话说明白吧,你说我杀了他的妻子。过去,在恭莲队,发生了什么?”
方徊似乎不太情愿,他犹豫片刻,说道:“倾莲公主过去几年时间里,陆续命令我们——恭莲队的队员,对各种地方进行——”
长久的停顿,周遭的蚊虫嗡嗡让人心烦意乱。
“屠杀。”他看着陈简。
陈简咋舌,恶寒从脑袋顺着脊骨浇下。
这恶趣味的故事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为何要这么做?”温卿筠问。
方徊耸肩:“没有原因——至少我们看不出原因,死于屠杀的人可能有上万了……有些队员只需要杀死个别几个人;而另一些则要对家、坊乃至村落进行屠杀。你问我原因?”丑陋的脸上露出冷笑,更加丑陋,“恐怕只有公主知道。”
“公主……我听说她下落不明。”居住在西朝边疆的温卿筠说道,“她好像死了……京城发生了一场爆炸——”
方徊抬手制止:“这些事,我们都知晓。不过我不认为她会一命呜呼。”
“为何?”陈简眉头一抬。
方徊看陈简如此不了解倾莲公主,情不自禁发出感慨:“失忆真好。”
陈简有些无语。
他和温卿筠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两个现代人的事还没说完,结果搬尸人又带出一个这么复杂的问题,弄得他脑袋有些发昏。大脑仿佛分裂出了两个灵魂,其中一个在思考待会该怎么跟许君若解释这个世界;另一个则在与搬尸人交谈。
他感觉脑袋在隐隐发烫。
和枯叶螳螂生死相拼就够累的了,现在竟然还要动脑……
“别卖关子了。”温卿筠不满地催促。
她也想尽快把这桩并不重要的事了结,好不容易见到陈简,结果跑出个恭莲队煞风景。
“你忘得一干二净,我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要把公主的所作所为跟你们统统讲述一遍,再由你判断她到底会不会死?”
方徊心事重重,他快速说完这番话,立刻拍拍身子准备离开。
突然,他想起最开始的事还没说清楚,于是又坐回木桩,对陈简说道:“我告诉你你的慈悲梦到底有什么用吧——当然,这其实是我的推测,因为你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陈简点头:“洗耳恭听。”
他想知道小女孩得病这事儿是怎么赖到自己身上的。
“你的玄妙之力便是让中招者不断做梦,因在梦中身亡,故戏称为‘慈悲梦’——这世上不存在第二个能使出这种诡异心法的人了,或许你是无意的,无论如何,你让那个小女孩中招了。”
无意的……
陈简轻轻皱眉,心里产生了愧疚感。
他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曾无意对裘雷使出了狄禅宗的心法。
他已经忘记那心法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当时的情形,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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