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蛊雕也得认真对待鸟人战争了。
“你和情鹊一同率三只黄瞳鸟前往黄沉渊,活捉钰珉。”
“若情况有变,可否将她——”
“活捉。”少昊帝不动声色地说着,好像事情一定能办成。
蛊雕探了探舌头,望向此行的搭档——情鹊。
如果说白瞳鸟之间存在鄙视链,情鹊一定在最末端——事实是,这条鄙视链的确存在,而她当仁不让地落到了末尾。情鹊靠着勾引人类将他们暗杀,无论男女。效率低下、玷污自身、更让他们觉得恶心的是,情鹊能从中得到快感,这点为一众白瞳鸟所不齿,就连许多以蛮力闻名的黄瞳鸟都对她颇有微词,只不过碍于身份等级,他们只敢在最私密的时候吐露心声。
蛊雕倒是少有对情鹊没有偏见的白瞳鸟,他说不上其中的缘由,或许情鹊与人类勾搭缠绵时,多了一份罕见的旖旎。
或许。
蛊雕抛开杂念,说道:“少昊帝,我们何时出发?”
“事不宜迟。”
“明白。”他转身离开军帐,情鹊紧随其后。
“你们有三只黄瞳鸟。”少昊帝提醒他们。
“多谢少昊帝!我用不着。”蛊雕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语气中带着狡诈。
得到蛊雕的答复,少昊帝没再说话。
谁都知道,情鹊更不需要帮手。
穷奇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淡然淹没在漫天尘埃之外,不祥之感悄然在心中跳动。
他们能行吗……
“穷奇,过来。”少昊帝叫到发呆的他,“你也该做事了。”
他被这句话说得面红耳赤,好像自己是个游手好闲之徒。
不过他无法反驳。
父王让他找到黄哀眠,他只找到了分成两截的尸体,黄哀眠究竟是死是活,也只是靠直觉判断,他没有拿出证据。可话又说回来,在炼狱里只能证明犯人还活着,谁又能拿出黄哀眠死亡的证据呢?
*
陈简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离开那座瀑布的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白夭坠入大海的事实,等回过神时,已经看不到黄沉渊,也听不到让人痛心的瀑流了。
“白夭呢?”他喃喃自语。
“罗斯,你这样可不行,”疯子说道,“就是一次随处可见的别离而已。”
“你说什么?”
随处可见?!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以后还要经历很多。”
疯子说得云淡风轻让陈简非常鄙夷,好像他刚才没觉得伤心似的。
“我和大夫也就见过两面,以后可能永远见不着了。”疯子抬头回忆往事,不过看那苦闷的表情,估计得费些力气才能记起了。过去和现在被冗杂的每一天分隔,像火车的一头一尾,他得花很大地精力才能穿过狭窄的过道挤过去。
“你有想过大夫吗?”疯子问道。
“谁?”
“乌龟啊,乌龟。”
“……记得他。”
“你快忘了。”
陈简不置可否。
“白姑娘也是一样,她只不过和你相处长了些,不过对今后的人生而言,与她在一起的时间,”疯子先是张开双臂,然后顿时向中间一抱,把右手伸到陈简面前,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道细缝,“只有这么一点——都会忘记的。”
他潇洒地摆手,不由得将手探向背后,想豪饮一口。
可是——
“我的酒壶呢?!”他瞪着陈简,但想到陈简不喜欢和树液,那偷走酒壶的只剩一人!
他猛然盯上钰珉。
“我不知道!”钰珉失声尖叫。
“大惊小怪的。”疯子皱了皱眉头,“估计掉海里了。”他自我解释。
陈简想驳斥他,但又觉得疯子说得在理。
倘若在炼狱生活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和白夭共同经历的波澜壮阔的冒险就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他可能真会记不起来,就像不知不觉在记忆中黯然褪色的那位乌龟大夫一样。他只是不太能接受一个事实:白夭和乌龟在他心中一样重要——一样不重要。
但这都是“倘若”!
他下定决心,绝对会牢牢记住白夭、记住乌龟、记住疯子、记住黄哀眠和一切在炼狱见过的面孔,包括那只死去的秃鹫、让人胆颤而厌恶的白瞳鸟……
炼狱关不了他多久,他要带着这段宝贵、稀有而痛苦的回忆重返人间,要向让自己沦落至此的人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