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的“职工宿舍”是栋小三层。
之所以叫小三层。是因为第三层楼有半边是露台。超级大露台。
一层有食堂和休闲室以及七间集体宿舍。
休闲室设有乒乓球桌和台球桌,一间小型阅览室。阅览室除了部分图书杂志,还有四台公用电脑。
室外有个简易篮球场,十几套室外体育锻炼器械。
二楼是草场办公区域。杜普也有间办公房,只是他很少过来。
三楼是四套小套间,张爱华母女和李立冬住了其中两套。
杜普走上三楼,看到张爱华站在露台边缘,捂嘴哭泣。
看到张爱华的悲戚表情,杜普放缓脚步,轻喊了声:“张阿姨!”
“哦……杜普回来了……”张爱华连忙擦拭眼角的泪水,杜普感觉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云朵是什么病?”
张爱华低头不语。
气氛变得很是沉闷。
杜普追问,“不能说?她的病情需要保密?很严重?”
张爱华眼角再次淌下泪水,没完没了的流,擦拭不干……
杜普有些恼火,低声道:“我就纳闷,您为什么剥夺她读书的机会?她要是能去校园读书,有同学,有老师,有健康的社交,她也许不会生病……”
“绝症,林奇综合征。”
她抬起头,目光里全是绝望的颓败。
“绝……”杜普一时之间哑声。
好半天,他才开口,“没有治疗希望?”
张爱华摇头,声音低沉,“家族遗传病,她爷爷,她爸,她大伯,都是死于林奇综合征。”
“她爸28岁被诊断为胃炎,医生开药就让他回家了。可是,她爸的症状并未好转,后来还出现了胸痛。后来,带他去沪城大医院做检查,说是嗜酸性粒细胞性食管炎。一种导致食道内层白细胞积聚的疾病,是消化系统疾病的常见原因。”
“第二年,她爸就死于主动脉夹层……”
“她爸走的那年,她大伯患病,同样的病症,半年人就没了……”张爱华的眼眸里露出深深的恐惧,“她大伯家的大儿子二十三岁那年瘫痪在床,一直没放弃治疗,医生判定是家族遗传病。我们这时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我害怕极了,我怕我的小云朵出事……”张爱华说着,刚止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捂住嘴巴,声音蒙蒙的,“我带她去上京医院做检查,说她也很可能……”
杜普呆住了,不知道能说什么。
“从那以后,我就没让她入学读书,我知道她随时随地都可能犯病,我要她无忧无虑的过完最后的日子,我就怕宠不够她,没能力让她多看看美好的世界……”
“对不起……”杜普嗫嗫几声,缓步走向云朵的房间。
推开大门,走进小卧室。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云朵的房间。
房间布置得很“公主化”,粉红色的墙壁,一套白色的单人床和组合书柜,天蓝色的窗帘,窗台上,床上,书柜上,到处是布娃娃玩偶。
书柜上的课本和作业本摆放得整整齐齐。
窗帘紧闭,精致的小台灯亮出柔和的黄色光晕。
云朵静悄悄躺在被窝里。
杜普走近,默默看着她。
云朵的脸颊比以前更瘦了,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脸色微现不健康的青黑色。
杜普僵硬的腿关节动了动,发出轻微的“擦咔”声,小云朵睁开眼睛,看到杜普,笑了,小声道:“杜普哥哥!”
“嗯,我回来了。”杜普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头发,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我是不是患了很重的病?”云朵的眼睛没有多少神采,但眸子依然清澈如水。
“不是,小问题,常见病,很快就会好的。”杜普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入被窝,握住她枯瘦的小手,没什么温度,冰冷,如同他现在的心情。
“等我病好了,杜普哥哥,我们还要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好!你想堆什么雪人都行。我们还是喊上李玲姐,她比我厉害……”
“春节我们能放烟花吗?”云朵的声音带着期盼。
“能,我们放好多好多烟花。”
“太好了……谢谢杜普哥哥!”小云朵的小手微微用力,抓了抓杜普的掌心,无力的闭上眼睛,“求你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杜普哥哥,不要怪我妈妈,她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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