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将阔绰的大帐映得温暖如春,精美的提花羊毛地毯之上,放着一张足有六尺宽的雕刻大床,半透明的纱帐垂挂下来,隐隐看到里面横卧的女子身影,一只白玉般的皓腕伸到帐外。
军医轻轻将女子的手腕放入帐子,恭敬地回禀守在一旁的尉迟北凌。“将军,夫人风寒入体,导致高烧不退,除了按时服药,更需调养休息。若迁延不愈,恐怕伤及肺经,落下病根。”
“我知道了。”尉迟北凌点点头,随即吩咐侍从,“去把夫人的东西都搬过来吧。”
昏沉沉的千衣感到头重得像铅块,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俊颜,恍惚中尚不知身在何处,本能地惊了惊:“糟了我睡着了……不能睡……”
尉迟北凌安抚地拍了拍她,柔声道:“我们已经回营,尽管睡,不过……你病了,醒了要先吃药。”
回营了?千衣这才转了转眼珠,果然,周遭不再是黑乎乎的土墙,而是华丽的陈设、舒适的床褥,“这是哪里……”千衣满眼困惑。她虽然多次出入尉迟北凌住处,但最多只到前厅和书房,从未进到最里面。
“我的卧室。”尉迟北凌端过在火上温着的药碗,将她稍稍扶起,“喝了它才会退烧。”
苦涩的味道直冲鼻息,千衣别过头去,“我以前也发过烧,盖上被子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
“听话,草原上的寒邪不同于长安,小病不治,拖成大病就不好了。”尉迟北凌一反常态没有凶她,语声柔和,像在哄小孩子,“从内地到大漠的人,都要过这一关。乖,喝完奖励你糖水。”
这么温柔的他,千衣一时都不适应,胆怯地瞄了他一眼,快别不知好歹了,赶紧低头咕嘟嘟喝光了。
“很好。”尉迟北凌满意地夸奖她,一边用帕子帮她擦干净嘴角的药液,扶她躺回被子里,“好好睡觉,你需要静养。”
他的床他的被子,到处弥散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千衣难为情地挣扎起身:“将军,我还是回自己的营帐吧。”
他微笑地揉揉她的额头,“你没有自己的营帐了,以后,你就住这里。”
千衣怀疑自己是否病得太虚弱才会听到这种幻音,她住这里,和他一起住?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表示……他要和她……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
也不知是病来如山倒还是他的话信息量太大,千衣再次觉得天旋地转,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药物的退热排汗作用让千衣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天色已暗,内室里没有点灯,当是为了不影响她的睡眠吧。
外间亮着灯,她可以看见几个人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其中她能认出是尉迟北凌坐在正中,旁边应该都是他的部下,正低声讨论什么。
忽然,尉迟北凌举手示意谈话暂停。他站起身,转过屏风,朝内室走来。千衣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他的脚步轻而又轻,及至床边,千衣感觉到他俯下身靠近自己,接着,他的手轻触她的额头、腮边,自语了一句:“还没醒,烧倒是退下去些了。”然后,他站起身,蹑手蹑脚离开内室回到前厅。
一会儿,屏风后面的讨论再度热烈。千衣睁开眼,鼻子直发酸。他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商议着军国大事,心里还挂念着她!她是个为奴为婢的丫头,习惯了生病咬咬牙撑过去,谁曾如此关心体贴她?
对比之下,热乎乎的泪水止不住流出了眼眶。将军的恩情,她一定要好好报答!千衣凝望着屏风后他的身影,渐渐痴了。
当前厅的灯火熄灭,尉迟北凌进入内室,千衣没有再装睡。“你醒了?感觉好点没?”他剔亮了小油灯。“嗯。”
昏黄的灯光下,他摸了摸她的衣服,不禁皱紧眉头:“你出了好多汗,捂在里面会加重病情。”
他走出去,一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就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千衣抓住他的手,死活不让,涨红了脸:“不……不可以……”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尉迟北凌见状好笑地松了手,“我帮你擦洗一下而已!大营里没有别的女人,你是我的娘子,这事儿我不做谁来做啊?”
“我……自己来。”千衣强撑着想坐起身,谁知她高烧刚过身体极虚,手上一软又歪倒下去。
尉迟北凌按住她,不许她再乱动,黑眸中闪过戏谑之色:“千衣,想想喽,你嫁给我了,迟早是我的人,有什么好害羞呢!”
一想起那个黑暗地洞里他打消她睡意的“方法”,千衣简直想马上钻到床底下去,身子骨发软,手上更没推挡的力气。
炉火烧得很暖,他去除她全身的衣物,用热水中绞过的帕子一点点帮她擦洗。手帕滑过时,每一寸肌肤他都擦洗到了,却不曾有半点着意的滞留和一丝狎戏的轻浮。
千衣紧闭双目不敢睁开。可渐渐的,察觉他的细致与尊重,竟觉得心越来越安定。此刻,她恍惚自己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接受相濡以沫的伴侣再平常再自然不过的体贴。以至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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