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这就是大明朝臣们对于明君的定义,若是明君如此,那不做也罢。
朱由检看着乌泱泱的大红色朝服跪在地上的官吏,笑的格外的开朗。
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在官僚呀。
此时的大明朝风雨飘摇之中,稍有不慎就有倾覆之危,大势所趋之下,大明皇帝的权力得到了病态的膨胀,大明需要赢得对建奴的军事胜利,来巩固统治。
官僚集团什么时候都可能窃权,唯独亡国的时候,他们不能。他们不敢背负这亡国的历史责任,也背不起来。
亡国这口锅,只有皇帝能背得动,其余人都不可以。
正旦大朝会结束之后,孙承宗和袁可立二人,再次来到了乾清宫,即使明日就是正旦,朱由检依然需要忙于公事,眼下归化城和义州两线作战之下,不仅是建奴捉襟见肘,其实大明也吃不消。
建奴有建奴的问题,大明也有大明的问题。
“孙帝师的意见呢?”朱由检叹气的问道。
建奴突然陷入了清丈的风波里,甚至连代善都喊出了,哪怕开春之后,不征伐归化城,也要清丈的口号,是朱由检始料未及的。
他低估了代善这个大贝勒匡扶社稷的决心,而代善这个决定,也让朱由检明白,代善乃是朱由检平辽之事中的大敌!
黄台吉的确是费拉不堪,但是谁让黄台吉有个好哥哥呢?
建奴疲于清丈,归化城和义州的压力骤减,若是只有义州一地,兵祸再起,朱由检眼下手里的粮饷,还是能撑很长一段时间。
建奴若是和大明比拼国力,那建奴就输了,本来一切向好,但是朱由检的内心却是不平静。
因为天降瑞雪,建奴不得不清丈,否则大明丰收之后的国力膨胀,要比建奴丰收的膨胀强太多了。
但是,在锦州城发生了一件事,让朱由检内心有些悻悻,这算是在潜规则正旦无坏事中的唯一一件坏事。
“关宁兵变之事,万岁还是不要太过忧心,袁崇焕会处理好的,就是处理不好,也有满桂满将军在,那是万万不会酿成巨祸,万岁何必如此挂怀?”孙承宗有些奇怪的问道。
关宁军在锦州城发生了一起不到百人的兵变,这百人的兵变被极其迅速的镇压,而发生兵变的原因,是一个千总克扣了这百名军卒的皮袄银,一共不到三百余两。
这名千总先是好言相劝,亲自出面安抚这些兵变的军卒,并且答应他们正旦之前,就把皮袄银发到军卒手中。
可是千总言而无信,安抚了军卒之后,直接下药毒杀了这批军卒的领头的三人,谎称战死上报。
这一下子直接捅了马蜂窝,军卒们愤而起兵,诛杀了这名千总,而这百余名军卒,此时被满桂和袁崇焕扣住,上书大明天子,请大明天子决断。
朱由检紧了紧衮服之外的大氅,正旦大朝会一结束,王承恩就给万岁爷披上了御寒。
朱由检盯着硕大的堪舆图说道:“辽西苦寒,十月严寒雪花堕,空中片片如掌大,边镇之寒,辽东第一,大同府次之,军卒有堕指裂肤之惨,今岁十一月二十二日,固原上报,大雪至,冻死牛马一千九百七十二匹。”
“关宁军守关瞭望,昼夜勤苦,却无衣御寒,其何以堪?皮袄银朝廷悉数发下,却被层层克扣。这批军卒又如何处理?”
这件事昨日就传到了京师,但是因为正旦大朝会耽误了一下,朱由检是想要饶过这批军卒,虽然关宁军尾大不掉,但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军卒,这件事千总克扣在先,随后安抚之后,食言而肥,毒杀领军三人,大明的军卒愤而杀之。
朱由检看来,这批军卒何错之有?
但是这件事按照大明的律法来说,这百人擅杀上者,是要悉数拉去砍头的。
袁崇焕、满桂、孙承宗、袁可立都是如此的意见。
只有朱由检对这批军卒有宽仁之心。
“万岁仁善。”袁可立想了想说道:“万岁,军营不同国政,令行禁止的地方,此风万不可助长也,前段时间郭尚礼的事,万岁就很仁善了,但毕竟并非军事,臣未曾说话,但是眼下辽东哗营之事,万岁不可如此宽仁。”
“最起码,万岁爷也要把他们编入先登罪军,否则,不可天下军卒皆效仿,那就乱套了。”
朱由检看了一眼袁可立,知道这是袁可立的底线,也是维持军纪的底线,点头说道:“依袁太保之意吧。”
能给这批军卒争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朱由检这个皇帝最大的宽仁了,军队就是军队,哗营当诛,仅仅编入先登罪军,已经是很宽泛的惩罚了。
先登,就是攻城时候,举着木梯子登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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