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的剑至上而下刺下,而荆无命的剑至下而上斜掠而出。
他们两人刺出这一剑的时候,人与剑已合二为一,心、神、剑也契合为一体,这一瞬间的出剑,似乎也是永恒。
一瞬即永恒,永恒即一瞬。
在某个观念上来到沈胜衣、荆无命已处在了永恒。
可站在常人的角度上来看,两个人的这一招已是要分出胜负决出生死的时候。
这一刺,剑和剑之间并未产生任何的交锋,都从对方身侧斜掠了过去。
荆无命的剑刺进了沈胜衣的身体,沈胜衣的剑也刺进了荆无命的身体,一人的左胸上被刺了一剑,一人的右胸上也被刺了一剑。
伤口并不浅,但并不致命。
如果沈胜衣或荆无命的剑都是刺向彼此的心脏,那两人在这一刻已经死掉了,他们在最后一瞬间错开了对方的心脏,但剑还是刺进了对方的身体,可并未要掉对方的性命。
如果荆无命想要沈胜衣的性命,沈胜衣已经死了。
如果沈胜衣想要荆无命的命,荆无命也已经死了。
两人彼此都没有想到对方性命的意思,因此两个人都活着,可既然他们彼此不想要对方的命,那为什么要将剑刺进对方的身体呢?
当剑刺进对方身体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人就会发生剧烈的变化,也会有诸多的判断——对方是不是要自己的命。
当一个人有这种判断的事情,那也意味着极有可能做出许多冲动的事情,沈胜衣、荆无命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情呢?
这种事情在其他人眼中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可对于沈胜衣、荆无命来说是很正常的。
沈胜衣刺出那一剑的时候,沈胜衣也已不能控制那一剑中途留情了,剑刺出的时候已有了一种灵性与个性,这个时候刺出的剑都有了一种饮血觉悟与杀伐的果断。
这一刻人与剑是心灵相通了,这一瞬间沈胜衣自然会将剑刺进荆无命的身体。
毕竟沈胜衣是一个不在乎人,但忠于剑的剑客。
而荆无命也是如此。
荆无命对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太在意结果如何,可对于剑是绝对的尊敬,绝对郑重,因此他的剑也从不出鞘,而剑一旦出鞘,也意味着这口剑已有了见血觉悟。
荆无命出道已有二十个年头,这二十年来荆无命拔出剑以后,极少不见血而回,不是对手的血,就是自己的血。
甚至于有时候不是血,而是人。
沈胜衣、荆无命都是这种想法,两人都不想杀掉彼此,但都将剑刺入对方的身体,这一刻如若两个人不彼此坚信对方会杀死自己,那他们其中必然有一人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荆无命已经拔出了剑,他望着沈胜衣左胸上已流出染红了青衣的剑痕,抬头凝视着沈胜衣,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沈胜衣道:“因为三天后我还要去白玉楼赴约,因此你不会杀了我。”
“你不用赴约对于我来说岂不是更好的事情?”
荆无命很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沈胜衣淡淡一笑道:“金钱帮从不害怕对手挑战,有人挑战只能增加金钱帮的威信与气势,但如果有人在挑战前夜死在金钱帮的人手中,我相信金钱帮上下包括你都不乐意瞧见,你这一生之中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就是任何人做出对金钱帮有半点不利的事情,因此我相信你不会杀了。”
沈胜衣停顿了一下,他也问了荆无命同样的问题。
沈胜衣说:“你呢?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你?”
荆无命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你那一剑既然没有刺向我的心脏,那自然是不会杀我。”
“呵呵,这未尝不是剑招的变化。”
“绝对不是。”荆无命凝视着沈胜衣道:“我知道,我是剑客。”
沈胜衣只有闭嘴了,剑客最了解得自然是剑客,也是剑招。
这句话沈胜衣是没有法子反驳的。
荆无命掏出金疮药递给沈胜衣道:“这金疮药可以让你三天内伤口痊愈,我相信你三天后出现在白玉楼前的时候,你应当是最巅峰的状态。”
沈胜衣没有拒绝,收起了金疮药。
沈胜衣盯着荆无命:“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请我喝一顿酒。”
荆无命本已要走了,可听见这句话停下了脚步:“为什么是我请你喝酒?”
沈胜衣道:“因为你是有钱人,我不是。”
荆无命凝视着沈胜衣,过了许久,荆无命发出大笑声,非常豪爽的大笑声。
他走到沈胜衣面前,拍了拍沈胜衣的肩膀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可以请你喝酒,在长安第一楼请你喝酒。”
“好。”沈胜衣眼中也有了笑意。
他望着荆无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沈胜衣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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