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略看过一些医书,便问道:“可是中风?”
王太医拱手道:“二老爷明见!正是此症。依在下看来,风邪骤起,但已侵入脏腑,或者性命可保,然肢体麻痹,需长期卧床静养,待我开几副药先吃吃,将风邪逼出。”
“如此,有劳了!”贾政心情沉重,让王太医写了方子,贾琏在一旁细细看着,药材配伍与自己料想的不尽相同,既没有催吐,也没有镇肝熄风汤和建瓴汤,只用大补元煎、右归饮,太过保守,只怕维持有余而治愈无功,因此他犹豫了。
王太医问道:“二爷可有疑问?此方为大补元煎、右归饮,乃治中风之良方!”
贾琏赶忙致谢,收起心思,安排人取药煎药不提。
正房上,贾政与王夫人坐在上面,贾琏和凤姐侍立一旁。
贾政问道:“琏儿,怎么闹成这个样子?”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
贾琏赶紧上前,仔细讲叙了刚才发生的经过,“父亲的病来的突然,实出侄儿的意外。若我早知道如此,便不该惹他生气,莫说一千两,纵然是两千两,一万两,侄儿也一定为他带回来的!”
贾政叹道:“这事原也不怪你!”
儿子非议父亲,是为不孝。弟弟非议哥哥,是为不悌。
贾政比贾琏更加清楚他这位兄长的秉性,实在难以启齿,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马上风这件事。
王夫人却责怪道:“虽然如此,你也不该惹得你父亲气成那样。太医也说了,急怒攻心……”
言下之意,贾琏大大的不孝。
凤姐忍不住辩解道:“太太,大老爷自己要那样,做儿子的如何拦得了?更何况琏哥哥刚才还救了大老爷。”
王夫人斥道:“你知道什么?这关系到咱们荣国府的名声!”
马上风不能传出去!
两害相权取其轻,那就只能说贾琏的过错。
贾琏道:“我的名声无足轻重,但我怕这件事传出去,大家不关注生的什么病,只关注为什么生病,茶余饭后引为谈资,咱们荣国府可就成笑话了。”
到时候,全神京的人都知道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原来是这等样人!面子里子都要丢尽了。
于是,贾琏说道:“不如咱们说父亲是突遭恶疾,便一病不起了!”
贾政还在迟疑,房外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大声道:“琏哥儿说的是!真是自作孳不可活!让他在床上反省反省也好!”
贾政忙迎上去,扶着她做下,“母亲,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在您面前说坏话,大哥这事做的差了些。此次生病,原与琏哥儿无关。我只怕传出去到底连累了他,到时候……”
这是个敏感问题,万一贾赦就此一命呜呼,而贾琏又犯有不孝的罪名?
王夫人猛地想到一种可能,一颗心不禁变得火热,忙低下头,开始算计起来。
但她的筹谋似乎太早了一些,即便贾琏继承不了爵位,还有一个贾琮呢!
这个比贾环还要透明的琮三爷,忽然变得如此的碍眼!
老太太沉默不语,叹息一声,“扶我进去看看!”
里间床上,贾赦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躺着。
老太太半辈子都在怨恨数落这个大儿子,甚至早就连晨昏定省都给免了,不想看见他,但一旦见到他病得这样,也伤心流泪。
她颤巍巍的在床边做下,哭道:“你啊!我教训你多少次,让你保重身子,可你哪一次听了我的?而今怎么样?糊涂!糊涂!”
毕竟母子连心,后世揣测贾赦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谣言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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