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州衙厅堂,陆宁坐在正首,左右又坐着几名文官武将。
武将有,赤虎军统领王大眼、副统领魏璘,赤虎军长杆营指挥使米珠,一个黑胖黑胖的蛮妇,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文官则有,泉州刺史官原、副使林沣,漳州刺史杨迁、副使程知能。
原本相互之间并不隶属,但因为文总院带了圣上谕旨,因为泉漳地为孤悬之地,军政事,暂时由总院代理。
这里的官员自然也明白,总院有四州上使馆渠道,上传下达极为方便,是以总院暂时领泉漳事,实属正常。
宣读之后,文总院自然暂时成了泉漳之地文官武将的临时首领。
说起来,文教授这个四上院总使,领南洋通商事,是中枢新设司衙,是以,文总院又被加龙图阁待制,明确了从四品的官阶。
官原和杨迁虽然都是正四品刺史,但短时间内,却要被文总院节制。
今日这里全是文总院的熟人,当然,有的知,有的不知。
知道和文总院是熟人的有,漳州刺史杨迁、泉州副使林沣、赤虎军统领王大眼、赤虎军副统领魏璘,此外还有泉州刺史秘书房的吏员焦赞,负责给众人端茶倒水。
州秘书房的吏员通常主事一名,吏员两到三人,直接服务于州刺史和副使。
杨迁、林沣、焦赞三人都来自颖州,和文总院也都曾经有所交集。
杨迁看着坐在主位的文总院,心中百感交集,两年前,作为本朝首科进士,甚至可能是隐形的状元,他直接被任命为颖州刺史,也是进士中第一人,而现今,进士便是被授官,也是从九品做起,而且,也是其中的凤毛麟角了,又哪里还有昔年他这种起点?
但两年之后,他却被迁来漳州,任漳州刺史,实则,这也是一种贬谪了。
泉州刺史还好,这漳州刺史,和淮南颖州刺史相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这文总院,自己初见他时,小小八品学倌令,自己还屡次训斥他,却不想,人家是天子近臣,火箭一般蹿升,虽然品阶还稍差一等,但自己却要坐在下首,以后和这文总院之间的差距,怕是只会越来越大。
林沣则是目光闪烁,他本是颖州副使,被调任来泉州做副使,实则可以看作一种升迁,但是,他是颖州豪族,家业、人脉等等都在淮南,却被迁来极南之地,总觉得,有些蹊跷。
或许,就是这文阿大搞的鬼,当年在颖州,自己那弟弟,可是险些令这文阿大身败名裂。
焦赞,则有些惭愧,当年本来是有机会拜文教授为师的,自己却错过了,虽然自己也算争气,去年道试,中了举,但比起那自己曾经不太看得起的高老蔫,那境遇就是天上地下了,高老蔫已经是江陵府监察使,自己却是个打杂的最初等小吏。
武将中,知道和文总院认识的是赤虎军统领王大眼和副统领魏璘。
能再度听命于文总院,王大眼自然是满心高兴,而魏璘从在江陵府接到调令的那刻起,心中就惊疑不定,甚至曾经想过弃官而走。
因为这文阿大离开武汉府后,眼见这文阿大对女色并不爱好,魏璘立时又色心大起,开始逼迫孙家,孙家两个儿子,瞒着其父,答应了自己,听闻其儿媳更在家中对潘莺莺多做刁难,要赶潘莺莺出家门,直到潘莺莺不知所踪。
哪里又想到,自己和这文阿大竟然是一段孽缘?
只希望,他不知道武汉之事吧。
魏璘心中,惴惴不安的想。
离开荆州地,离开旧部,现今他就好似没牙的老虎,很多事情,辗转腾挪的余地就小了太多。
陆宁打量着在场文官武将。
是自己旧识但却不知道的,是泉州刺史官原、漳州副使程知能,以及米珠。
官原自不必说,泉漳世家出身,也是自己在泉漳时的一大助力,此外,还有他的表弟宋侗兴。
其实自己本来是准备令宋侗兴任漳州刺史,但后来想想,表兄弟一个泉州刺史,一个漳州刺史,虽说两人关系一向不怎么好,但也有些不妥,是以将宋侗兴调去了淮南任刺史,又将杨迁从淮南调了过来。
杨迁虽然表现令自己有些失望,但并不是什么无药可救,只是需要多历练,此时好似贬谪一般的调令,来到这极南之地,对他也是一种磨难。
既然调来了杨迁,后来一琢磨,索性就准备在这泉漳,处理下自己一路任官时留下的尾巴,如林沣和魏璘,正好将他们从自己的舒适区域调来泉漳地,以观后效。
陆宁又看向程知能,这个面相很猥琐的老头,是当初自己在泉州时,猥琐三人组之一,攀附自己又出力后,升为漳州龙溪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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