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书读,人人都识字,则五姓七望将不战自溃。
比如陛下手中有一明珠稀世珍贵,他人羡慕不已,但如果天下人人手上都有一颗,这明珠还会珍贵吗?恐怕人人都不屑一顾了吧。
五姓七望之所以被人推崇备至,被人仰望高高在上,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多强人口多少,而是因为他们都识字,甚至这里的人生下来就能念书识字,将来可以为官为吏,这一点让人羡慕。
为什么?因为别人不识字,甚至想识字而不可得。
而念书识字就像那明珠一样,人人都有的情况下,五姓七望还会被人区别对待吗?所以岳父怕是多虑了。”
这……
听完杜少清的理论,李二嘴巴张合了几下,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之后,略有惊喜的问道:“这么说,五姓七望跟风开学堂,好像是在自掘坟墓吧?他们不可能这么傻吧。”
杜少清两手一摊,无奈道:“起初可能他们的想法跟您一样,就是抢占先机招揽人才,可是口号喊得太大了,有教无类。
有道是利益和危机并存的,他们没有看到一并而来的危机,现在有没有人看到不清楚,但即便有人看懂,怕是也骑虎难下了。
您别忘记了,这后面还有我们的学堂步步逼近,就算他们敝帚自珍不开学堂,我们的学堂也早晚要实现人人有书读的目标。”
李二高兴的拍着桌案笑道:“对,正是如此,从根源上掐断他们的优越感,诗书传家?十年之后我大唐人人识字,都是诗书传家,还有什么五姓七望?
应该说,从你小子改良了造纸术和印刷术的那一天,就为他们埋好了陷阱吧。”
杜少清故作惊讶,连连否认:“岳父休要污人清白,小婿建学堂可从未想过坑人,纯粹是为国育人的。”
“这就叫蔫坏!坑人于无形,把人卖了人家还帮你数钱呢,前天还听说你高价卖了一批书籍给陇西李氏,想来又是被你小子坑了。”李二笑骂道。
被杜少清宽慰一番,李二顿时觉得前路通透,原来在李氏皇族几代人面前横亘着的大山,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搬走了,想当初自己的父亲还有大哥,不都是无奈跟对方低头了吗?
现在想想实在是可惜了,用杜少清的见解来说,五姓七望这样发展,早晚会有落败的一天,千年的世家也并不牢靠。
“还好你小子是生在这边的,倘若你是世家大族的人,恐怕就是朝廷的灾祸了。”李二感慨着,突然好奇问道:“若你是对手,面对这个必死的结局,该怎么破解?”
面对老岳父灵光一闪的发问,杜少清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想破解这个局面,恐怕得焚书禁书吧,但这是朝廷在推动教育,他们想搞破坏却没有占据大义,办不到这个。
机灵点的做法应该是时机的隐退自保,最起码还能保住一身传承和富贵,继续跟朝廷对抗,无异于找死。”
李二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久居高位,舍不得这权势和富贵的。
既然你小子能看透这个陷阱,为什么不干脆从一开始就开放造纸和印刷呢?”
“实不相瞒,真的是刚刚想到的,一开始没这么想。
而且倘若我们主动开放出去,人家兴许还认为我们有阴谋,事先防备呢,哪有现在他们抢着办事的方便?”
翁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杜少清从皇宫回去了,跟妻子长乐公主说起了女儿上课睡觉的趣闻,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公主却眉头紧皱,认为对女儿太过放纵了,上课也没个规矩。
岂不知弘文馆的颜夫子都快被这新来的两个小姑娘整崩溃了,教书育人多年,从没见过这么难带的孩子。
一个是太过聪明了难带,另一个是太过呆笨了难带,实在让人苦恼。
自从第一天上课开始,小萱萱声称自己会论语,颜师古惊为天人,还跑去跟皇帝贺喜,可是后来两天渐渐就出现问题了。
就像这天上午,颜师古照常来到了弘文馆登台讲课。
“今天咱们来讲解《礼记》,对了,程如玉,你还是自己先温习昨天教你写的字,稍后我会再教你写一个。”
“好的老先生。”程如玉呆萌的回答传了过来,随后就开始悉悉索索的从书包里面掏东西。
可是颜师古刚刚翻开《礼记》念了前两句,另一个呆萌的声音出现了,“老先生,你不是说今天要讲一个我没有背过的书籍吗?这个《礼记》我也已经背过了的。”
颜师古脚下一滑,暗暗叫苦,就知道,就知道这丫头哪堂课都少不了闹腾,老天,陛下这是送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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