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诗

……

掌声在此时，也鼓出热烈的感情。并不弄假，这里，都是自已的亲人们。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朵快乐灿烂的绚丽之花。别有一番情趣、更有一番意味。它必以长久的、以诗的形式，挂在这些静夜圆月的天空下、甚至挂在四周的那些同样笑颜盛开的树枝上。在这份清爽的晚风中，舒意去歌唱——这里的夜晚，岂不是更美！

音诗从没有享受过比这更大的一座舞台了。她看到第一鼓掌，是她的父亲发出的。不禁猛地转回身，惊奇地含笑看着！她激动地泪花飞舞，喊起来：

“快看，爸爸先为我们鼓掌呢！”她的舞步更是轻盈，舞态更是婀娜多姿。

另一人善于跳舞的自然是王美。这没法说，他是舞王……

孫文裕被这种欢乐强烈地鼓舞，也是起劲地跳着。虽然，这不够他的专长之特点，因为快乐而带来了特为愉悅的情感，使他跳得专注、而又增色。它，是能改变人的特点的，他似乎巳经熔化，人也变得单纯起来了。真是，都因为快乐带来的进步啊……真不错，真的很好！

应该说，林淑妹原来并不善于跳舞。

舞步的节奏，她并不多知，恰恰是知的甚少。但是，她以为自已知的不多，并不因比觉得什么麻烦，别人怎么跳，自已也跟着那么跳。她跳着、跳着，也跳得快乐畅意。尽情跳吧！不论这里的专家还是普众，大家都是舞手，说对么？只要昔此圆月，跳得尽情。因为，这是普众之舞，当然，专家则是少数，然而，毕竟更多的人在今夜晚舞。

轻盈的体态和舞姿，都为诗的结构，淸凉的圆月之夜的微风，小溪流水淙淙，伴奏着它的音乐，逐渐地进入了夜的深处，也使人们进入了佳境……

“啊，真是美极了！”易中乐也鼓掌。他也忘记一切，眼前也只乎止有此舞。

“好极了，美啊！……”

慈爷一抽着烟袋，一边拍手。他把烟袋咬在囗里，拍手时，整个人坐得端端正正……音诗则跳得欢着、跳得心颤、跳得脸红。这是众人的夜晚。

她妈妈林桂娴的脸上，好像擦了胭脂股粉红，太高兴的时候才出现。她此时虽未抹脂擦粉，但总是以这种美丽，总是在将它奉献给这世界一样——她的面色，总是红润的，在这使人激动的晚上。

…..姨妈则相反，此时竟坐着一动也未动，但她还是看着。她的整个人，形如木雕相似，而她的面色，显得苍白。她的整个人，则在微微颤抖。

眼前的这一情景，和她一向庵里孤伴靑灯、翻着晚卷的时候不同、不一样。她本是“形如槁木、心似死灰”的那一族中人，世上的一切，不可、也不能引起她的信唸！今晚她也坐在这里，而她的内心里，则的确是高兴着，也教她高兴了！这里，又多是她的亲人们。但是，她余高兴时，脸色就余是苍白。甚至颤抖着！

她又害怕了！但又确确实实是高兴的，在她的内心里交织。

她的內心世界就这样不停地撞击着，直撞得她此时面色苍白！真真了不得！不应该坐在这里，参予观看这样热闹的场面。她这个让痛苦压抑了多久的女人，难得有今晚这高兴。很久、很久以来，她的心思，几乎是被封闭，她的心，则是被活活闷着的。此时激起波澜，变得动荡不宁。“心死”，其实也是一种寄世的根基，她也原是赖此而活着的人。而人间，怎样的欢乐都难以动心。但她今晚，也的确己经心动了，撞击着；她像婴儿坐在摇篮里，在那里，她被人摇着！

毫无疑问，从前赖以寄托的宁静，此时遭受了巨大的震颤。她既要维护原来的心态——因为那是她的性命。但新生的性命，则又在撞击她的门扉，要进入她的心灵境界，另一边，则又把这扇门扉紧紧关闭。新的生命召唤在此刻，而两种心思都在争夺这一门扉！又害怕极了，甚望——害怕——年轻时，曾经活跃着的心，一时被激活了！

无疑！她也需要这种欢乐，它是性的渴望。但是，这心如死灰般的信仰，保持了多年，赖为存活这世界的……在她最为痛苦、甚至，因悲伤、而生存无望的时候，这又使她宁靜而又安详地活着……使她忍受无穷无尽的折磨，走过以往的艰苦人生生活。在她看来，这种意义足够深远。在那里，巳经悟到了生命。她的害怕使心疼痛，不知使自己署入何地的感觉。但是，她的确己经看到了欢乐，又是那样真切实在！

望见月亮，却想起了自己的信仰——她，也有自已的信仰吗？她？当然有。此时，她也看到了银辉洒下的山色。

用手轻轻抚摸自已身上的衣衫时，又是害怕的发抖了！又不是默声祈祷！“保佑我的这一心愿吧！”

她又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多年来，常听见这声音在说：

“随缘吧……

随缘吧！”

随缘！什么意思？莫非这一切都在缘里！坐在那边的易中乐看他们跳舞，只喜欢的手舞足蹈……高兴极了！他几乎已经什么都忘记了，满心里，也只有一个高兴。在此，他可以什么都忘掉，和那些年轻人、加入到那些年轻人里边去跳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