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坐在床上,双林睡的那个枕头让她一并放到双喜那间房了,她看着床上的单人枕头,那上面绣的两只鸳鸯依旧在上面醒目地待着,她轻轻地拿脸贴了上去,泪湿了一大片。
有人敲她窗户,她起身查看,透过灯光她看清了那人的脸,她冲他微微摇摇头,回去把灯吹灭了,敲窗户的声音再响起,那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到,她走到窗户边将背贴在墙里默默想着心事,屋外的人也倚着墙,俩人隔着堵墙背靠背静静地待着,互相陪伴着……
惋惜连着几天没去店里上班,她将家里各个地方都仔存细细地擦洗了一遍,柜子也搬动了位置,她一个人挪不动,叫了大嫂和三嫂子帮忙才弄好。她又将她的床帐子和被套全都换掉了,换成了她自己喜欢的颜色,以前双林不让她这样布置,他说这是夫妻房,不是小姑娘的闺房,布置成这样太女气了,如今再不用顾虑着他,她要按她自己的心意来活。
她尽量使自己忙一点,再忙一点,刻意地遗忘掉不开心的事,忙到她没时间体会失了婚的痛苦。
双林见她几天没来上班,心里还暗自得意,想是她痛苦得连班也上不得了。他故意晾着她,不去看她,他连着几日都在他新媳妇那里吃住着。离婚比他想像的顺利多了,他开始张罗着他和新媳妇的婚礼。
惋惜布置完房间就挑着水桶到古井那去挑水,打好水却发现她挑不动了,以往都是双林挑的水,他不让她干重活,她又想起了他的好,她负气地硬挑了起来,走了几步就跌倒了,眼里使劲噙着泪不让它掉出来。她又重返回去打了水,这次她只挑半桶,来回往返了几次才把水缸里的水装满。
这天,三嫂子和她家孩子坐在厅堂靠近天井处的位置剥花生壳,花生放在一个竹箩筐里,旁边放着个盆,里面是一些剥好的花生仁,她家孩子是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孩子虎头虎脑的,憨憨地坐在她娘身边,手捏不动花生壳,便放嘴里用牙齿咬,三嫂子不时训他,叫他不要用牙齿咬,脏。
惋惜走出房门,在旁边拿了张小板凳,和他们坐一块帮着剥花生。
惋惜笑着说:“小芋头真乖,这么勤快帮娘剥花生壳呢?”那孩子见有人夸他,冲惋惜咧着嘴笑,嘴巴里露出了一个掉了牙的小缺齿很是可爱。
三嫂说:“惋惜,跟你说个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冲双喜原来那屋瞅了一眼,对惋惜说:“听说他俩人月底就办喜酒了,办完喜酒,要搬过来在这住了。”
惋惜没有什么表情,内心还是有些刺痛的,她没有接她的话说,问她:“你今天怎么突然剥那么多花生?”
三嫂子说:“孩子他爹要回来一趟,我剥了炒些花生仁让他带走,他喜欢吃这个。”
惋惜没再说话,她有些愣了神,想着往后三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日子该怎么过?三嫂子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该过就过,井水不犯河水,要是那人不好处,你也别太老实了,任人欺负。该吵架就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惋惜内心有些感激三嫂的善解人意,冲她笑了笑说:“你都说井水不犯河水了,我过我自己的,离婚了就不再有关系了,我不管他们,他们管我干嘛呢?各过各的。”
俩人正说话间,大门口处进来了人,是双林领着他新媳妇进来看房子。几人在那坐着,没人理他们。
“我过来看看,昨天叫人来收拾了一下房子。”双林尴尬地说着,也没向其他人介绍他新媳妇。
惋惜背对着大门,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她听到声音回头望了一眼,这会在那剥着花生壳,没去看他们。
那女人挺着个肚子,得有五六个月了吧,见厅堂里有两个女人,想着哪个是双林的前媳妇呢?她认定是年轻那个一点的,她知道他媳妇几岁。
俩人进屋前她伸手去拉着双林的手,挽着双林的胳膊亲昵地进了屋,三嫂子看他们那样,冲着惋惜扮了个鄙夷的鬼脸。
惋惜捏住花生壳的手突然就使不上劲了,她想:“怪不得孩子要用牙齿去咬,这花生壳确实怪硬的。”她方才回头都没注意那女人长什么样,只注意到她显摆似的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
惋惜起身想回房里,眼不见为净,三嫂子摁住她,冲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走。她不知道不让惋惜走比杀了她还难受。时间一点点在煎熬中度过,听着俩人在房里似有若无的说话声,惋惜的心在滴血,面子上还要假装风平浪静。
俩人走后,惋惜还是忍不住趴在三嫂子腿上哭了,三嫂子拍着她背也陪着她抹眼泪。
自那天以后惋惜彻底认清现实,从内心深处接受了离婚这件事,她从心里将杨双林除了名,就如同她将他的所有物品一件件清理出她的房间一样,不留一点位置。
独自熬过最难熬的那几天后,她开始去上班,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甚至能在肥东面前笑着和双林讨论他再结婚的事。
双林看着她好像完全不当他一回事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婚是离了,可他还是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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