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要查看你的登记账簿以及此人的身份文牒”
林文章还以为这些从来就是气焰熏天的八旗兵也是按照新规办理的身份文牒,只得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多久,当其出来时,只见马融和已经在灯下查看驿站的登记账簿了。
马融和仔细翻了一阵,心里便有数了,见到林文章还待在廊下,便道:“还愣着作甚,递过来!”
林文章无奈之下,只得将文牒递给他。
马融和将碟牌放到一边,仔细看起那身份公函来。
“林文章,二十八岁,福建莆田人,武秀才,山东巡抚衙门麾下督标笔帖式,特遣往沂州布政使临时衙门公干”
林文章扬了扬手里的一封信,“这是巡抚大人写给布政使大人的书信,这位老爷是不是也要查看一番?”
马融和再过分,也不会当众拆开巡抚大人的书信,不过他从林文章的话里也得到一个消息。
“刘源灏还在沂州,而我刚才查看账簿时,上面登记有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参议王某以及随从四人、马匹四匹前往泰安府公干的记录,参议可是从四品大员,仅次于布政使,显然是刘源灏派往泰安府的”
“一个从四品大员在这样的天气就算不坐轿子,也要备一辆马车吧,可他却亲自骑马前往,可见他要见的人非同小可,既然是去泰安府,那人肯定不是张亮基了”
“此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难道曾格林沁还在泰安府?”
一想到这个消息的重要性,马融和顿时有些兴奋了,他将文牒扔给林文章,骂道:“你想用巡抚来压你爷爷?若不是眼下军情紧急,老子就是拆开看了又能怎地?”
林文章自然无语,这时也没拱手了,返身就回到了房里,并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惹得马融和又是一阵满语国骂。
酒足饭饱后,三人聚在一个房间小声说起话来。
马融和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并说道:“那个叫林文章的笔帖式也极为关键,你们中一人马上出去通知破庙里的人,让其将这些情况报给后面的丞相大人,嗯,一共派出十骑一起行动”
又看向另外一人,“你今晚就不要睡了,仔细盯着那林文章,此时正是我军与清妖对战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张亮基给刘源灏写信肯定不是日常公务往来,多半与我军有关,明日一早若是他离开了,就将其截下”
突然又想到不久前那老卒的表现,“不妥,那老卒多半发现了我们是冒充的,说不定会通知林文章,此人是除了我们之外唯一的住客,若是他连夜逃走就不妙了”
“那......”
“我观此人虽然是书生模样,但手掌粗大,虎口处也有老茧,显然是练家子,你出去后通知我们的人,让其密切关注官道,若是有人骑马经过,必须将其拦下,然后截获其书信”
...
半晌,只见一名骁骑校走出了房门,然后拍响了老卒居住的房屋。
“老头,附近的平邑寨可有妓馆?”
老头倒是神色若常,似乎见惯了像他这样八旗兵的做派,他点头哈腰道:“虽然有妓馆,可是寨门此时应该关了,不过大寨附近的房屋也有不少暗娼,老爷你走过去,看见有微弱灯光的就是”
骑兵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听了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骑马奔了出去。
夜半,马融和被另外那个骑兵叫醒了。
“如何?”
“旅帅,那林文章果然有鬼,半夜里骑马跑了”
“跑向什么方向?”
“应该是沂州方向吧,我们的人已经回来了,破庙正在大道一侧,不会错过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
“混账!”,马融和低声骂了一句,“此人面对八旗兵的刁难辱骂却能不卑不亢,眉宇间也有一股英气,显然不是简单人物,若是他也同我们一样,故意装作没有识破的样子暂时蛰伏”
“然后偷偷溜回平邑寨藏起来又该如何?此地通往沂州的大道虽然只有一条,但小路却数不胜数,他完全可以经小道奔向沂州”
他一边低声骂着,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你在店里守着,主要是盯着那老卒,我去平邑寨瞧瞧”
雪冬的半夜,大雪已经开始变小了,但风势依旧,寒气从四面八方一股脑钻了过来,让人真正寒彻心扉,马融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跨上了战马。
离开时他还向老卒居住的房屋瞄了一眼,以他侦骑头目的警觉,他一下就发现这老头并未睡着,而是附身在窗户边观察着一切。
他依稀还看到了昏暗灯光下窗格里凸显出来的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让他今世难忘的眼睛。
一双与白日里老卒形象完全不符的眼睛。
那里面包含的意味很多,不一而足。
马融和自从加入太平军后杀人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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