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神龙长眠于矮矮的青山上,那是已经死去了的黄昏,时间也因此定格在那一刹。
我黯然换上五瓣梨花丝纹裙,无声息地坐在梳妆镜前。
梳妆镜还是那么的精致,润泽的镜框雕刻着朵朵莲花,枝枝丛生,吐苞欲出,可是盛开了!?
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双目呆滞,惊魂一般。似哭未哭,像一朵快谢了的小野花,显得格外憔悴。
梳了头,化了淡妆,戴上母亲留给我的白莲耳坠,携上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地,走出了这个曾经的家门。
走出去没多远,便回过头看了看那道门,那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显得格外庄重,高贵。
自然顾不得那么多,心里暗暗问道:以后不会回来了吧?
在曾经的陌路上走过,心里很不是滋味。
剔透的白莲耳坠被轻轻地拨动,我仿佛听到了风温柔的声音:这是不是很可惜?
暖风温柔地抚着我的脸,缕缕发丝轻拂着鼻梁,痒痒的,倒是裙子很急躁,与风争吵着。
遥望天际的西方,祥光泛波,众生向往的极乐世界就在那里,可我看得到,却触碰不到。
刺目的金日尽显它的威严,地表的生物皆臣服于它,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如来佛祖吧。
我佛慈悲心肠啊!可,不见生活有那么一点点慈悲,可能是我过于绝望了吧。
高挂的蓝宝石已渐渐浸成莹紫色的水晶,其间镶上的云霞或聚或散,若即若离。
从最初的纯白到织女的七色彩霞;从清早的稀淡到黄昏的浓稠;从无形到有形,像将要滴落的奶油,又像彩色的棉花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尝一尝这来自天国的甜品。
它们究竟是何味道?甜吗?
是要水漫金山吗?这里没有水,只有金山,只不过是镀了金的山。
这里没有法海,更没有什么白娘子,有的是被困在这里十六年的忧伤。
站在林子口,一阵疾风掠来,如洪水一般,林间树叶瑟瑟作响,仔细聆听,是山林的切切私语。
我想象着高山上有一条无忧的小溪,它唱着歌,舒舒缓缓地流向山脚,途中不时还要逗一逗怕羞的小花花,然后慢慢地,静静地浸入农田,滋育着农民那片深绿色的天。
几只从我的青春里面飞出来的鸟儿一啸而过,大概是怕赶不上与同伴约定的聚会时间吧。
一条深入丛林的小径斜躺在那里,不声不响,似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
小径两侧的树木枝繁叶茂,翠玉色的树叶长的很稠密,却一点儿也没有霸占小径的意思,反而很小心地为小径让开一条道,各守一方。
我寻着小径进入树林,心里有着百般的沉重与难慨。
小径旁长满了青幽幽的杂草,郁郁葱葱的,散发着清新的苦香味。
上方的树冠相互交错,长得很是拥挤,竟奇迹般的形成天然路遮,它们或许是为了沾一沾这位老者的光吧。
青幽幽的小径,别有一番风味。
漫步其中,找到一块形如巨龟的大石,石头上趴了一层绿油油的苔藓,在余晖下便被染成了金丝绿软毯,几棵忧郁的小草被金丝缝在上面,在风中摇晃着小脑袋。
轻轻地提起裙摆,在石头上坐定,望着金色的天使慢慢地离去,感觉自己最爱的正在慢慢失去,我闭上了眼睛,内心十分纠结。
缓慢地抬起手,捏着小刀,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小刀在两只手的手腕上重重地撕咬出了一道口子,我心头一紧,伤口像花一样绽开,露出雪白的肉,血液慢悠悠地流了出来。
这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自己肉的颜色。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丝纹裙上,如在白纸上点画红梅,从一朵,两朵,再到一簇。
将玫瑰色的小刀仔细擦拭干净,自己的眼泪如珠子般地滚落出来,感觉人生已经跌到了谷底,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入夜,水一般的月色如约而至。
林间虫鸣四起,黑夜是鸣虫的舞台,月亮是它们的聚光灯,而我,是它们的一位不知名的,真诚的听众。
它们集体亮开了嗓子,忘我的尽情歌唱着自己短暂的一生。
抬头的一瞬,放眼望去,整片林子像是一块黑芝麻饼,而那稚白的月光是撒在黑芝麻饼上的白糖。
甜吗?不知道。
一个人坐久了,心凉了,眼泪流干了,还能去想些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的从石头上跳下来,心想:不会是什么危险动物吧?
弯着腰,低头细细看去。
呵!一只可爱的小家伙,在月光的轻抚下,小家伙的毛白得像是在牛奶里泡过的一样,一对黑珠子小眼睛,木木的。
我和它对视着,忽的机灵一闪,便不见它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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