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不提了,咱们还说周县令那个老王八。大爷和夫人定了亲,周县令吓得不轻,也是老天无眼,原本大爷收集了不少周县令的罪证,想着一举盯死他,谁知道周县令命不该绝,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搭上了两江总督梁大人。我听夫人说过几回,这梁大人后面又牵着三皇子一派。咱们府上说是伯府,这些年……也是一柄秃了头的枪,光能看不能用了。”
胡嬷嬷说的有趣,陈仪忍不住啼笑皆非。这胡嬷嬷看着愚钝,内宅里的八卦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也难怪爹娘选了她做奶嬷嬷,人尽其用,她得学着点。
“咱们府上不好得罪梁大人,自然这恩怨硬生生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那跟这灾祸有什么关联?”
胡嬷嬷有些忸怩: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不过是后来听人说,周桐彬有次在翠柳苑吃酒吃多了,提及这事,曾说过将来必然要叫咱们忠勇伯府好瞧。”
陈仪紧皱眉头:“这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翠柳苑是什么地方?这周桐彬怎么随随便便吃多了酒说胡话,还叫人听了传到咱们耳朵里?”
胡嬷嬷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
“翠柳苑,跟酒楼差不多,也不是酒楼,总之就是吃酒听曲儿的地方。小姐别问那么多,等你大一些就懂了……”
陈仪恍然,原来是青楼妓院。胡嬷嬷含糊其辞糊弄过去,陈仪暗自偷笑。也装糊涂的点了点头。
胡嬷嬷继续说道:
“周桐彬是跟另外几个纨绔子弟吃酒,其中正好有大爷的朋友,可不就传了回来。老奴也是想着,若论仇怨只有这些。旁的,真正是想不出了。”
陈仪不置可否。
这是小结,暗地里的小结。不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百十来人痛下杀手。时间地点选的天衣无缝,要不是她,这伙人可以做的滴水不漏。虽然说不至于,但是也说不准,人的怒火向来难以揣测。周桐彬暂时放在一边,慢慢再查也就是了。
“嬷嬷,要不然你在给我说说咱们府上吧。爹娘不在了,我们回了府,将来只怕除了靠自己,谁也靠不着了。”
胡嬷嬷心头酸楚。她哪能不知道仪姐儿这话的意思。没爹没娘的孩子苦,放哪儿都一样。有的没的都说了一通。陈仪在一旁,旁敲侧击打探个清清楚楚。
忠勇伯府,是元薇朝开国大将军,世袭罔替。传到她爹这一代,是第五辈了。原本忠勇伯府是忠勇侯府,传到她爷爷那辈,家里犯了事降为伯府。好在世袭这块儿没有被撸掉。再往后,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她太爷爷陈老太爷自小溜猫逗狗,四书五经读了个半吊子,功夫也吃不得苦受不得罪。好在诗词上颇有天赋,运气也不错,中了个三甲,混个翰林院。
她爷爷陈老爷,武艺不行,读书不行,天赋也不行。偏偏生的英俊潇洒,还自命不凡。见天的鉴赏文物,曾经花了一万两买了副前朝诗圣春梅图的赝品,沦为京中笑柄。知道的都说,忠勇伯府当真要衰败了。这也是后来,陈绍文能顺利娶了她娘谢幼璇的主要原因。
陈老爷生有三子两女,她爹叫陈绍文,排行老大,兄弟三人,二伯陈家文,三伯陈传文。另有一个大姑姑,早早嫁了人。小姑姑去年刚成亲,陈绍文做主,嫁给了同门师弟。
陈绍文是原配太太所生,生了他没多久就病故,爷爷陈老侯爷续娶了一位夫人,刘老夫人生了老二。刘老夫人带过来的大丫头,开脸做了姨娘,生下老三。
陈绍文自小聪明好学,是天京出了名了神童。六年前中了状元,娶了她娘谢幼璇,外放为官,做了奉天府开元县的县令。夫妻打成亲之日起就恩爱非常,隔年便生了陈仪,三个月前又生下次子,取名陈岚君。
陈家家谱,第五代排行为岚,至于陈仪为什么没有按照排行取名,胡嬷嬷也说不清道不明。陈仪只能感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陈绍文业绩三年为优,连任了三年。今年正式回朝述职。
胡嬷嬷满脸骄傲,把陈绍文夸了又夸。夸到后来又哭了好几回。
野鸡窝里掉了个金凤凰,这就是陈绍文最好的写照。陈绍文十岁不到就被册封为忠勇伯府世子,靠着陈绍文,再过个十来年,等陈绍文承了爵位,忠勇伯府也就翻了身扬眉吐气。
哪知天意难测,这下子前路又是一片灰暗。
陈仪听的唏嘘不已。
老天爷大概是心中不忍,特地派她来,给陈绍文留了一脉子嗣。这些神鬼之说,原本陈仪是不信的,现在么,不信也得信了。
忠勇伯府就像一摊烂泥地,外表看不出,其实里面早就破烂不堪。
据胡嬷嬷说,陈老爷十年如一日,赏花鉴宝,吟诗作对。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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