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催婚，甚至强制配婚这件事，的确是楚慎没想到的。
不过这并非一桩美事，更不是什么福利，官府发老婆的本质，和给牛羊配种没什么差别。
仙朝王公贵族需要大量底层人口供养，修行者也不是真的餐风饮露，无论宗门基础建设还是修行资源收集，也需要大量凡人为其服务。
偏偏凡人是脆弱的：
神仙打架波及到凡人，死伤不可计数；
王朝动荡牵连到凡人，死伤不可计数；
天灾、瘟疫、兽袭、诡异等灾祸降临到凡人头上，死伤不可计数；
无论仙朝还是宗门，一旦大兴土木，又或于名山秀水营建工程，必然用到大量凡人，无论是来自荒野的危险，还是工程的沉重负担，还是会让凡人死伤不可计数……
哪怕很多仙朝、宗门自称心怀生民，号称拯济苍生，洞玄天凡人人均寿命极低依旧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为了维持充足的人口，改善大多数凡人的生存环境太过费时费力，远不如提高底层人口增长速度便利。
官府的强制配婚，实际上就是这种背景下必然的存在。
沦落到官府强制配婚这一步的，往往都是鳏寡孤独、先天有缺，并且条件极差的底层群体，想从这个群体里找到个可心可意的对象……只能说做梦都没这么美的。
当楚慎完全了解了官府强制配婚是个多么巨大的深坑后，整个人都麻了。
“不过楚公子勿忧，依着您的条件，怎么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解决方法多得是。”余牙子这么详细解释，当然也是有目的的，见楚慎人都麻了，立刻上杆子地表示，自己这里有许多解决方案。
楚慎也看得出来，这算是余牙子在进一步拓展服务项目呢，但是官府强制配婚这事儿太吓人，还是对他说道：“你说，怎么让我避过这一劫？”
余牙子笑道：“只要有了家室，官府方面自然就不能再拿您未婚这事情做文章了！”
楚慎不悦道：“余朋友，你明知我初来乍到，根基浅薄，这南平城里更是缺乏故交，一时半会，你让我哪里去找合适的好女子填充家室？”
余牙子拱拱手：“楚公子说笑了，这正室之位，兹事体大，小的哪里敢在您面前嚼舌头？但是，您可以娶妻之前，先娶妾啊！娶了妾，不也是成家立室了吗？”
娶妾？
楚慎皱了皱眉，看向余牙子：“你还涉足这一行当呢？”
余牙子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也不尴尬：“这是牙行的正当营生，我们做得很正规的，绝无隐患。
您也知道，最近这些年，大炎仙朝不太太平，南平城都多有动荡，活不下去，为了一口吃食卖儿卖女的多得是。
我也是在给那些卖到牙行的姑娘们寻个活路，跟了您，总比被青楼勾栏之流买了去强。”
楚慎也知道这世道不大好，外面的情景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余牙子大概是没说谎：“这些日子用钱的地方太多，我得斟酌一番。”
“楚公子，机不可失啊！”余牙子再接再厉：“最近牙行里来了一批丫头，还没来得及被青楼勾栏等地的管事挑选，您早点去可是能好好挑一挑的！
要知道，灾年被卖到牙行的可不是太平年月能比的，有些甚至是有出身的，只是遭了灾，才迫不得已发卖，价格也比太平年月便宜得多。
就前两年，南平城没这么多流民的时候，一个长相丑陋的丫头，只能做做烧火洒扫之类的活计，在牙行里也能卖个三五两银子呢。
现在呢？
牙行里的管事看都不看一眼，根本不收，因为一个破了家的小家碧玉也就这个价，便是那些有家门的士绅人家姑娘，颜色不是特别上等，二三十两也差不多了！”
楚慎没想到，人在当下居然已经这么不值钱，不由吃了一惊。
又想到了陈英，这姑娘葬父只需要三两银子，却没有去牙行发卖自己，而是当街求助，怕是因为以她的姿色，牙行开出来的价格连三两都不到……
乱世人，如草芥，竟是这般真实地展现在了他面前，心情更是沉重！
如果他不能站稳脚跟，怕是下场不会比那些被发卖的姑娘更好！
对银两的重要性有了进一步认识，也就对花钱更抵触了一些。
实在不行……要不就从了系统的安排，和陈英那姑娘凑合一下？
回过头陈英找过来了，问一问吧。
男人虽然喜欢看脸，可在现实面前也是明白自己斤两的，为了少花钱，楚慎甚至有了糟蹋一下自己的觉悟。
至于这样做是不是会对陈英造成伤害……快别这么矫情了，世道都这个鸟样了，生存才是第一大事，大家凑合在一起报团取暖，相互都有好处，只要没有始乱终弃这类破事，压根没有谁伤害谁的道理。
“容我斟酌一下。”
余牙子自是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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