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感到有人推他,还有一阵奶声奶气的叫声把李良吵醒了,李良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有人叫妈妈?他不是在抗洪抢险吗?
咦,不对,他好像是为了救两个女学生,被洪水冲走了,那这是哪里?
难道是有人救了我?这是在医院里?但是味道不对,医院里应该是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却是充满了酒味和发霉的味道。
他想爬起来,却感到头上一阵剧痛,忍不住用手往伤口一摸,却摸到了硬硬的,好像是血块,想着我这是受伤了?他认真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几个血包,受伤不轻啊,身上也是浑身伤痛,难道是在水里被石头撞伤了?那能捡回这条命真是命大了。
庆幸了一会儿,他感觉那个奶声奶气叫着爸爸的声音就在旁边,可是这里面太暗了,他看不清楚,只能伸手去摸了摸,摸到一个瘦小的身体,上身穿着无袖的衣服,下身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短裤,也就是现在天气热,不然就这么睡觉肯定要感冒。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孩子抱起来。
孩子也醒了,抱着他在他怀里用头蹭了蹭,嘴里喊道:“爸爸,你,醒了?”
李良说道:“孩子,我不是你爸爸,我……”他突然大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房子里只剩下孩子大声叫着:“爸爸,你不要死,爸爸,你不要死啊,你还要带我去找妈妈呢,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把隔壁的人都给吵醒了。
左边隔壁的矮房子里,一个老大娘翻了个身,对老伴说道:“李良这孩子太可怜了,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孩子也跟着遭罪。”
老伴闷声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有粮食给他吃啊?每天喝得醉生醉死的,能怪谁?”
“唉”,老大娘叹了一口气后,又睡了过去。
李良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刚睁开眼睛他就呆住了,因为他的脑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记忆。
这个人也叫李良,1957年4月出生,身高一米八一,体重120斤,五官还算端正,身材很瘦,似乎营养不良。
昨天傍晚之前,家里有三口人,但是现在只剩两口人了,他和他的女儿虫虫。
这个李良短暂的一生如同电影一样在他的大脑里回放起来。
这里是闽省龙州地区杭川县湖里公社石田大队李屋生产队。
1976年9月,这里发生大洪水,李良的父母去抗洪抢险牺牲了,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良的父亲李德山、母亲江美兰尸骨无存,家里又发生山体滑坡,把家里的房子推倒了,他的一个弟弟两个妹妹被埋在了底下,从此阴阳两隔。
所幸的是,当时他的女儿虫虫和妻子顾瑾待在知青点,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的妻子顾瑾是一名知青,来自沪市,1975年6月,17岁的她来到石田大队插队,和当时高中刚毕业的李良一见钟情,两人两人都有些文青,相识后迅速坠入爱河,在一次偷尝禁果后,顾瑾怀孕了。
1976年4月,两个人结婚,但只是摆了酒席,没有领结婚证。
1976年7月,虫虫出生了。
原本李良的家境还算可以,父母都是壮劳力,几个孩子虽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但是都算半劳力了,能帮忙干活,也能挣工分了。
李良娶了知青,李家都感觉很有面子。
但是随着那场大洪水带来的巨大变故,一切都改变了。
李良父母双亡,弟弟妹妹也没了,受到了巨大打击,他本来还没有长大,突然之间家里的人全没了,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整天喝散装白酒,把自己灌醉,以逃避现实。
家里只能是顾瑾这个知青来支撑,在生产队里干活的同时,还要照顾孩子,甚至照顾李良,日子过得很是艰苦。
1977年9月恢复了高考,顾瑾原来有计划参加高考的,她本来学习就好,如果复习一下,肯定能考上大学。
但是因为李良的颓废,她白天要在生产队干活,晚上要照顾女儿虫虫,根本没有时间复习,也就没有参加高考。
这让顾瑾非常难过,以前她很爱李良,那时候的李良充满阳光自信,文质彬彬,长得也不错,还会和她一起探讨文学和历史,虽然是在乡下,但是也满足了她对另一半的想象,她也决心留在乡下,和李良共度一生。
但现在的李良颓废不堪,每天只知道发呆、醉酒,没有劳动力不说,还不能照顾孩子,难道要她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吗?
她一直劝李良要振作起来,好好照顾这个小家庭,但都没有唤起李良的责任感。
1978年春天,虫虫因为感冒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得了肺炎,在一个人跑前跑后照顾虫虫的过程中,顾瑾对李良彻底失望了,于是她写信给沪市的父母,希望能回城。
顾瑾的家庭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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