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季然吹了灯睡下,写了这几日的字,肩膀酸疼酸疼的,她躺在床上揉了揉,沉沉睡去。
月光透着窗户映在床边,季然一半的脸被照得清晰,待季然的呼吸逐渐平稳后,窗户被推开后关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室内,他戴着面具,眸光淡淡地盯着床上熟睡的季然,盯了很久,久到他快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他上前一步,在床边站定。
“季然,如果这次你还要离开,我就……”话音戛然而止,就怎样呢?他对她向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周时烬眸色一暗,俯身亲了亲季然的额头和唇角,随即逃也似地离开。
他再一次来到暗室,只是不同于以往那般疯了似的发泄,而是颓然坐在地上,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她要是走了,该怎么办?”平日里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人此时眼睛里满是无助和茫然,他低喃出声。
空气里静默一瞬后他又开口:“放她走?不可能!”
室内只有他一人,可是现在的他仿佛在跟谁对话。
“你闭嘴!”
“她有什么苦衷?她的苦衷不过是那个她跟别人生的孩子!她的守宫砂早就没了!”周时烬的神色似颠似狂,额角青筋凸起。
“是不是跟她生个孩子,她就会留下来了?”周时烬的眼底不知名的情绪汹涌着与夜色快要融为一体。
周围静默几瞬之后,周时烬低低笑出声:“恨我?不是啊,你不懂,我怕的不是她的恨!”
他的神色时而温柔谦和,时而冰冷疯狂,周时烬死死抱住脑袋,沉声低吼,似是无法忍受,他站起来捏起拳头对着墙壁狠狠砸下,很快,那只手变得血肉模糊。
他粗喘着气停下来,那只手不住的颤抖着。
周时烬从怀里掏出一个杏色的小香囊,针脚稚嫩,看上去应该有好几年了,边角的丝线已经卷起来了,他将香囊摁在心脏的位置,垂眸盯着脚尖,神色晦暗不明。
若是季然在的话,肯定会讶异,当初那只被她嫌丑丢了的香囊怎会在这儿。
第二日,周时烬晨练完回到府里,带回来一名着军服的少年,皮肤略黑,眉眼硬朗俊挺,鼻子高挺,双唇略厚,跟在周时烬身后,脊背挺得很直,和周时烬差不多高,看向周时烬的眼神中透露着敬意。
一进书房,周时烬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桑杰渊也不忸怩,直直坐下去。
周时烬也坐下。
“你十九岁,怎么会想起来参军的?据了解,你家是西北第一富商。”周时烬左手上缠着纱布,他自顾自地解开换药。
“回王爷,是因为我以前就是个混蛋,这不来军营改过自新来了嘛。”桑杰渊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挠了挠后脑勺。
“以前是个混蛋?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周时烬抬眼看了眼桑杰渊。
桑杰渊一愣,呆愣地摇摇头,似是在回忆:“这倒不是,是一个姑娘。”
周时烬嗯了一声,随即道:“以后继续努力,先锋营可不好待。”
“是,王爷,我会的。”桑杰渊声音洪亮,他说完后好奇道:“王爷,您的手怎么伤着了?”
周时烬动作一滞“无事,不小心罢了。”
桑杰渊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军营里的事,正准备道别,外边通传说白姑娘过来了。
周时烬眼中神色一冷,桑杰渊倒是好奇这位白姑娘是何许人,据说是对王爷很重要的人。
白妍昨夜被周时烬训了一遭后,回到房中好好谋划了接下来的路,周时烬她是不敢再存着心思了,这个男人太可怕,心太硬了。
她准备先把季然弄走,然后安安分分待在周时烬这里,指不定哪天能被一些青年才俊看上,能与周时烬交好的人,潜力非凡,这样一来,她仍然可以摆脱嫁给穷书生的命运。
她这日穿得很素淡,没有戴首饰,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准备来向周时烬示好,缓解缓解僵硬的关系。ŴŴŴ.biQuPai.coM
“见过王爷。”往日她都是唤周时烬为阿烬,也不行礼,她本来以为是周时烬纵容她,可是经过昨晚,她脸上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周时烬根本毫不在意她,只是将她当作恩人的子女来看待,是以根本不在乎她的行礼。
“嗯。”周时烬语气疏离,眉眼亦是。
“这位是白姑娘?”桑杰渊好奇地看着白妍。
白妍看了一眼桑杰渊,低头不语,她知道自己垂眸低头时的样子最为清丽动人。
桑杰渊耿直一笑:“大家都传着说白姑娘何等风姿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白妍羞涩一笑:“小女做了些早膳,想送过来赠与王爷,不成想还有一位将军在,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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