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乔峰喝了几口闷酒,满口哀叹。
陆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共饮一番后,劝说道:“乔兄,当年血案非你一人之过,若不是群雄不分青红皂白,又岂会白白丢了性命。”
乔峰叹了口气,“不瞒小兄弟,我乔某真不愿伤他们性命,当年聚贤庄众多英雄好汉,不少人与乔某相识,只因乔某实在无法忍受他们拿我的血统做题,辱我是契丹杂种,我才……大开杀戒!”
到这里,陆尘放下酒坛,郑重道:“乔兄,若你知道自己血统真如那些人所言,流的是契丹人的血又当如何?”
“不可能!”
乔峰将酒坛砸在桌子上,气愤的说道:“小兄弟不要给乔某开这种玩笑玩笑,否则便是愧对我爹乔三槐的养育之恩!”
闻言,陆尘却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调查,你家父和师父得死皆是一人所为,并且此人与你有莫大的关系。”
“何人?”乔峰急忙闻到。
陆尘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三个字“萧远山”!
乔峰观之,言道:“我不曾记得与这萧姓之人有何交集,他为何要害我?”
陆尘笑道:“他要害的不是你,而是要向中原武林复仇!”
当年少林玄慈大师听信慕容博谗言,以为萧远山要来中原夺取少林秘典,于是便伙同丐帮帮主汪剑通、天台山智光大师、黄山鹤云道长等二十一名高手,于雁门关外截杀萧远山。
然而,萧远山此来中原不过是携妻儿探亲。
在一众武林高手围攻之下,萧远山虽击杀数人,可妻子却不慎被害。
加之萧远山拜师学艺前曾答应过南朝师傅不杀汉人,如今破了誓言,更是痛不欲生,便欲和妻子殉情,跳崖自杀前留下一名遗孤。
这名遗孤被侥幸在萧远山手中活下来的玄慈等人捡到,他们此时已经明白这场截杀行动不过是一场误会,却害的萧远山家破人亡,后悔之余,便收留了此遗孤,将其托付于少室山山民乔氏夫妇家中,并安排师弟玄苦照拂授业。
听到这里乔峰瞬间明白,睁着眼睛的问道:“你是说,那个遗孤就是我乔某?”
陆尘点点头。
“那萧远山也就是我父亲,我真的是契丹人,我是契丹人……”
乔峰来来回回的重复着一句话,好似失心疯了一般在阁楼中来回踱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乔峰大吼一声,浑身的真气外泄,好似排山倒海一般在阁内激荡。
陆尘急忙运转九阳神功,以抵御这霸道的真气,同时大声说道:“乔兄,你难道不想知道萧远山如今的下落么?”
闻言,乔峰这才回复了片刻理智。
“你且说来,他既然跳崖为何没死,既是我父,又为何要害我!”乔峰痛苦的质问道。
陆尘便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
“那日,萧远山跳崖后并没有死,为寻仇便只身藏于少林寺之中,你师傅玄苦以及乔氏夫妇皆是被他所杀,正巧你因寻找身世刚刚与这些人见过面,所以才会被江湖之人误会。”
得知恩师与养父受难的真相,乔峰更是满脸痛苦。
“为何,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杀害他们!”
陆尘同样叹了口气,直言道:“你师父、养父等人明知你的真实身份,却不愿如实相告,这可能就是萧远山痛下杀手的原因吧!”
得知事情真相的乔峰,站在登天阁的窗前,沉声道:“小兄弟,那萧远山此时身在何处?”
沉稳的语气丝毫掩盖不了其中的怒气,陆尘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如此复杂的往事,即便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过劲儿来。
“你在得知他的下落后,又当如何,难道你还想找他寻仇不成?”陆尘问道。
乔峰沉默不语,唯有满身难消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片刻后,乔峰说道:“我被冤枉了这么多年,偌大的武林,皆道我乔峰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难道不是拜他所赐,恩师和我爹即便知我身世,也罪不致死,他却痛下杀手……”
陆尘闻言,反问道:“那对于萧远山来说,这三十多年的血仇又当如何,眼看这自己的儿子被仇人养大,还成了中原武林大侠,这期间的痛楚,谁又能知晓?”
陆尘的话,让乔峰逐渐冷静下来。
复杂的身世,让他不禁悲从中来,“从小,我爹就教导我要行正义之事,做真正的大侠,可到头来,我却真是一个契丹人,可悲、可叹啊!”
陆尘来到乔峰身边,两人一同望着窗外的弦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开恩怨情仇四字,乔兄何不放下血统执念,接受真我,心中业障也许便可自行化解了。”陆尘说道。
“接受真我么,真我又是谁……谁是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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