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笋价低得不能再低。
那么好的笋现在就扒出来卖太可惜了。
笋的热销季节在冬季,到那时再开仓晒笋,能卖到比现在高五六倍的价格。
“小远,你的前途比笋重要。”
“可是爸,我的前途没有您重要!”
丁远扶着父亲的双肩,企图要说服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
他不想父亲一个人辛苦。
“爸,复读不一定就能考上,我已经失去信心了。”
“能,你一定能,老师在电话里说了,要不是高考那几天你发着高烧,这次你就考上了。”
“都怪爸没能进城去陪你高考……”
父亲的声音哽咽了。
7月7日到7月9日这三天,他正在田里帮人锄禾挣钱。
为了能在这两个月挣到儿子上大学的钱,他没能像其他家长那样,进城去陪儿子参加高考。
“如果那几天爸去照顾你,你就不会生病。”
“爸,这不怪您。”
丁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一直没有把自己带病参加高考的事告诉父亲。
就是不想让父亲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害怕父亲自责。
“小远,跟爸回家去,这个暑假你就安心在家复习,学费你不要担心,爸有办法。”
“家里的农活也不用你管,爸都已经干完了。”
丁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知道父亲是不想他出门去面对那些冷嘲热讽。
在家复习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下。
但是,他不会再回到那个家去。
“爸,我想住在咱们家这个老屋里,这儿安静。”
他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丁大喜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等爸卖了笋拿些钱来,你想吃啥自己到供销社去买。”
“爸,您别卖笋,留着冬天我和您一块儿晒干了再卖。”
丁远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堂叔找爸还有点事儿,爸先去看看。”
“爸,我做着饭呢,您一块儿吃吧?”
“不了,你自己吃,夜里关好门。”
丁大喜说完,就匆匆走了。
见父亲走得那么急,他信以为真。
深夜。
丁远刚躺下,就听见院门被人砸得震天响。
这个时间电站已经关电了,他翻身下床点燃煤油灯:“是谁在敲门?”
“丁大喜,你个没良心的,你现在连家都不回了你啊?”
门外传来肖兰花骂骂咧咧的声音。
父亲还没回家?
丁远心中一惊,本不想开门的他,立即提着煤油灯打开院门。
“丁大喜,你想抛下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肖兰花右手举着一块石头扑了进来。
丁远连忙闪到一旁,就着灯光冷冷地问:“我爸没有回去?”
“你爸呢?叫他出来!”
肖兰花看都没看丁远,怒气冲冲地往屋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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