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Hey|meangetyourboss!Whatswrongwiththat?”
一群在一旁看戏的H城小伙子嘿嘿地偷笑,杜衡才意识到自己大概说错了什么。
行吧,他快二十年没说过H城话了,在他把舌根捋好,找回H城话的语感之前,真的很难沟通,具体说明自己在哪裡把行李弄丢,行李的外观如何,有没有看到小偷样子云云。
沟通难度之高,大概就跟他去日本参加学术交流会时,酒店的前檀小姐一听他说英文,就花容失色躲到后台向同事求救一样。
他郁闷地摸了摸西装外套的口袋。他现在全身上下一没证件,二没银行卡,只有一张之前随手放进口袋打算买杯咖啡的五十元纸币。
在酒店下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计程车也叫不起,他只好改变主意,买票坐地铁,直奔H城警务大楼,报到顺便报案。
票也是贵,从机场到目的地要三十多块,他忽然感觉到久违的肉疼。
祸不单行,他准备下车,正要打开手机定位看一下怎么步行到警务大楼,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月台上,扶著额,反覆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班的大群路人大概以为他人生遭受了什么打击,例如事业受挫破产或者被隔壁老王缘了,说不定随时会跳轨,匆匆走过而不忘投以好奇又同情的眼神。
有一个闻坐在月台上的老人甚至过来给他灌心灵鸡汤。
“可以.....可以借个电话吗.....”
这次没闹出笑话,老人听懂了,在口袋裡-阵扒拉,却是掏出了诺基X牌3310型号手机,最先进的功能只有贪食蛇游戏。
至此杜衡已经心累无比,疲惫地微笑著多谢了老人的好意,在汹涌的人群中艰难地找到车站地图,瞅了瞅大概位置,找到出口,经历了一轮和下班群众互踩脚跟互撞肩头的“亲密接触”,还有运作得飞快吓他一跳的扶手电梯,终于到了地面。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城市路面的複杂程度。
新落成的写字楼、酒店、老旧的住宅、地铺,通通挤在这个小小的城市裡。大屏幕广告牌射出刺眼的白光,宣傅著最新款智能电子产品,形状颜色各异的“押”、“按摩足浴”、“金光麻雀耍乐”等霓虹灯广告牌在白光中挣扎求存。有街头艺人在唱某种外语的流行歌,也有推车小贩用最地道的H城话叫卖,光怪陆离的光影和声音交错,给人一种身处错乱时空的感觉。这边路面工程围封要绕路,那边没有交通灯只有行人天桥和隧道....他成功地迷路了,绕到了他叫不出名字的小巷裡,四周开著酒吧,灯红酒绿,播著各式各样的音乐。
腰忽然被谁一把搂住。
杜衡回头,只见是个名牌皮夹克混搭地摊货穿洞牛仔裤的小伙子,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的,耳朵上打了好几个鑽石耳钉,叼著烟,打量了两下杜衡身上GievesHawkes的订裂西装,露出了一个猎豔的轻狂笑容。
“帅哥,请你喝杯酒?哥请你。”
在英国,他去酒吧的次数可不少,被搭讪的次数更不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对方想泡他。
他,杜衡,性别男,爱好男,是个1,可眼前这小伙子年纪比他小这么多还自称是哥,痞气十足,十有八九把他当成了0。
他出于礼貌笑了笑,摇了摇手,就要离开。
那小伙子“啧”了-声,吹了个唿哨,旁边马上出现了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挟著杜衡,其中一个还拿出了防狼电击器暗暗抵在他手腕上,意思不言而喻。
进贼窝了。杜衡暗骂一声,只得硬著头皮说:“我没钱。真的,没钱。都在机场被偷了。”
“鬼才信你。”穿皮夹克的小伙子一边充当掩护,一边指挥著两个男人把杜衡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结果当然只搜出十多多块,没收了他的手婊。
“唷,还真没带钱啊。”
三人把杜衡挟到一间夜店裡,小伙子随手抄起了一个玻璃杯,“哐”地砸碎了,然后衢著杜衡嚷:“穿得人模狗样的,来喝酒不带钱,还砸东西,这杯子多贵你知道吗?几千块啊!一定要赔!别跟我说什么赔不起的,把自己卖掉也得赔!大家说句公道话,对不对啊!”
“当然啊世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个手脚脖子都是纹身的客人拍桌叫喊。
“不就是,Ming少你就该把教训一下!”另一个熟客的话得到更多人的哄笑赞成。
杜衡飞快地环顾四周,只见这夜店位处角落,不做开门生意,男女侍应生都穿得不三不四,对他被碰瓷的场面无动于衷,某些包厢裡还传出另类的叫的声音。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露出了一个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惊惶表情,鹌鹑似的缩著脖子发著抖。
“我,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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